“就這麼個迎接法?”鍾離越望著滿地板的狼藉,冷哼了一聲。
“雪兒心裡有苦楚,就讓她發洩發洩吧!”皇后不急不慢地回道。
“她有什麼苦楚要毀了這麼多寶貝?今日才為了她尋了良婿,她還有什麼苦楚?”
“正是駙馬爺讓她覺得心裡有苦。”
“什麼苦楚?雪兒說來聽聽。”鍾離越見她跪在地板上的碎渣裡,心疼地將她扶起。
“父皇,您為何不與君家定親?做夫婿,明明君家才是不二選擇。”
“傻孩子,君雁玉那孩子有心上人。你現在還小不懂情愛,父皇不忍心讓那孩子像我一樣,愛而不得。”
愛而不得?皇后聽到這話,別過臉去。賢妃賢妃,做什麼他都能想起賢妃。賢妃都死了十三年了,他還念念不忘,好一個情深義重。
賢妃?皇后突然想起宴會上那紅衣舞女,沒來由心裡一陣慌亂,直覺告訴她那舞女將會是下一個賢妃。
“父皇,您怎知女兒不懂情愛,若不是……”她原本想將自己對君雁玉的情意說出口,卻見母后警告的眼神,她只好做罷:“君公子可是喜歡他身旁的丫鬟?”
“明眼人都能瞧出來。”
“父皇真是好英明,慧眼如炬。”
鍾離雪不再哭哭啼啼,她在她父親心中,沒七弟那般寶貝,就算說出真心話,父皇也不一定會為她做主。更何況天子金口玉言,既已出口,便無收回的道理。
她不甘心,一點兒也不甘心。憑什麼眾人得了圓滿,而她只能委屈將就,就連那花可馨都找到疼愛她的爹爹。而她貴為公主,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她得不到,也不會將心愛之人拱手讓給一個丫鬟。
鍾離越待了片刻,見貞德殿一片狼藉,也就離開了。
……
賢王府上,鍾離伯謙守在離人院尉子瑜的房門外。
黑月與白陽一直守在尉子瑜的床前,她從宴會上暈倒,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時辰,仍然沒有轉醒的跡象,太醫說她舊疾復發。少主有什麼舊疾,她們竟然不知曉,後來還得知心臟上有些問題,雖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也把黑月與白陽嚇得走不動道。
鍾離伯君在書房裡細細想了一番,原來當初芍藥山決戰之時,是因為她心臟上的問題,加上舊疾復發才讓自己免於一死。可為何她身體冰冷了片刻之後,又重新活過來呢?重新活過來後便性情大變,誰也不認識,還自稱自己是尉子瑜,這一切過於匪夷所思,很多情況,鍾離伯君無法用常理來解釋。
知曉少主心臟有些問題,黑月與白陽自責不已,她們跟了少主許多年,都未曾知曉少主原來還有這毛病。鍾離伯謙在房門外來回踱步,坐立不安。心臟問題是什麼問題?心臟可是人身上最重要的部位,心臟出了問題可還有救?她昏睡了如此之久,為何還不醒?雖然導致她昏迷的主要原因是舊疾復發,鍾離伯謙卻與心臟問題死磕到底。
尉子瑜雙手乖巧地放在腹前,雙眼緊閉,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
她的夢裡,沒有現在這般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