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將手巾歸還給她,轉身要走。他快被凍死了,現在雪那麼大,還吹著寒風。既然要決裂,派人送個信就行了,何必冒著風雪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李惜霜在他心裡,什麼都不是。
“賢王殿下,這是子瑜小姐的斷情詩。”李惜霜叫住了他,一步步走到他的身後:“這首詩叫留人不住,子瑜姑娘親口說的。”
“留人不住?”鍾離伯君心裡咯噔一聲,他彷彿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原本為李惜霜不再糾纏而感到開心的他此時才明白,放手的是自己心愛之人,不是自己厭煩之人。
“對,就叫留人不住,所以……”儘管被風雪凍紅了臉頰,也沒有將脖子縮排披風裡。為了給鍾離伯君留下風雪美人的印象,也要保持住自己大家閨秀的風範。
“留人不住……”鍾離伯君失了神智般地重複著這句話,在這一瞬間,天地間的風不是風,雪不是雪。風雪不冷,他的心不寒。
為何叫留人不住?他從未離去,他一直想著她,一直念著她。他留得住,只要她願意,他一定留得住。他不會讓尉子瑜離開他的,永遠不會,這輩子都別想。
鍾離伯君抬腳離去,誰知道這是不是李惜霜離間他們的計謀?李惜霜想保障家族繁榮,所以想與皇子聯姻,然後登上後位。李惜霜想利用自己的野心達成她的目的,這些……他是知曉的,李惜霜就是……就是居心叵測。
“賢王殿下。”
“賢王殿下。”
任憑李惜霜怎麼喊,鍾離伯君都未再回頭,寒風凜凜,他走得有些踉蹌。
他不會放手的,如今的尉子瑜對他來說,早已不是什麼妄生門少主,早已不是他登上帝位的階梯。可……她是必須留在自己身邊的體己人,必須和自己在一起的愛人。什麼江山什麼帝位,他自己去爭取,但求……但求子瑜一直陪著他。但求子瑜能理解他的心酸。
尉子瑜不知道,他每天臨上早朝之時,站在府外等了許久也沒看到那抹身影。尉子瑜不知道,久無人居的離人院到現在依舊一塵不染。
曾經他們眼中只有彼此,他還記得他們望著彼此時的悸動。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開手。他相信,尉子瑜一直屬於他鐘離伯君。
映月湖附近的宅院外,鍾離雲望著站在風雪裡的李惜霜。無奈地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為何老喜歡來這映月湖,難不成把這裡當定情之地了?”
“王爺?”身後的院門被開啟,優伶拿著披風走了出來,為他披上:“王爺在看什麼呢?”
“看湖邊的痴情女。”鍾離雲咧嘴一笑:“看李惜霜這架勢是非二哥不可了,到時候左相的勢力歸於二哥,二哥如虎添翼,那我們不是又失了一成把握?”
“王爺打算怎麼辦?”
“那尉子瑜倒是個狠人,竟然自毀名聲。嫁與本王有何不好,本王會將她好好供著。”鍾離雲轉身捏著優伶的下巴,譏笑道:“然後陪著本王的優伶。”
優伶勾了勾唇角,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
“所以……”
“本王該出手了,免得夜長夢多。”鍾離雲望著風雪中的李惜霜,抬手將優伶摟進懷裡:“走,我們進屋吃酒去,讓那傻子站在風雪裡裝什麼苦情痴女。呵……二哥真不解風情,走了也不帶上人家。”
“呵呵……”優伶掩唇淺笑。
……
收到尉子瑜的帖子,尉可馨便迫不及待帶著小碧往尉府趕去。賢王府的下人們知曉她的去處,也沒說什麼。王爺本就吩咐過,馨美人可隨時回尉府。
尉子瑜早早在府門前等候,瞧見尉可馨,將小碧推到一旁,上前將她扶下來。小碧撅著嘴站在一旁,她現在可惹不起這尉府二小姐,可她依舊瞧不起尉子瑜。
尉可馨見狀,無奈地笑了起來:“子瑜,你還記一個小丫頭的仇啊?”
“這是自然。”尉子瑜挽著尉可馨的手腕:“冬日詩會上,你猜我認識了誰?”
“婉兒小姐?”
“對,我與她很投緣,聊得多了,便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尉子瑜笑得開心,尉可馨見她這樣,心裡的擔憂也減輕了不少。
“婉兒小姐舞跳得不錯。”
“是嗎?”尉子瑜眼前一亮:“改日我要帶婉兒小姐去見見又苓。”
“又苓?坊間傳聞你心儀的那位柳巷女子?”尉可馨雙眼一瞪,望著尉子瑜時的神情有些不可描述。
“尉可馨你胡說什麼呢?我們只是好朋友。”
“叫姐姐,叫名字多沒規矩。”
“切~”尉子瑜翻了個白眼,能成為一家人,原來都是緣分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