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明映之被處斬還有五日,尉子瑜必須儘快趕回景浣房找到齊問筠。若是明映之死了,這對妄生門來說,也是一大損失。
自己獨自一人救明映之,確實不可行,即便作為妄生門少主的她能以一敵百,她也沒辦法輕而易舉從刑部大牢弄出來,再說了,以後明映之不能作為朝廷重犯活著。
臨行前,尉子瑜與鍾離伯謙相約在城外竹屋。她第一次來此地,只得一路牽著黑馬跟在鍾離伯謙身後。
鍾離伯謙不知她為何要與自己找一個清淨的地方單獨相處,難道是對他上心了?他還未來得及歇下,便聽見尉子瑜的聲音。
“伯謙。”
鍾離伯謙聽到尉子瑜對他的稱呼,心裡樂開了花,他與子瑜終於回到了過去,甚至比過去還要好。
“我要救明映之。”
鍾離伯謙的笑容僵在嘴角,轉身哀怨地望著尉子瑜:“子瑜,你想什麼呢?太子妃現在可是死刑犯,五日後即將處斬,僅僅五日的時間,我們怎麼救她?”
“我即刻啟程回景浣房拿一樣東西,你們到時候只要配合我就可以了。”
“真的非救不可嗎?”
“非救不可。”尉子瑜堅定了眼神,眼裡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堅韌。
“……”鍾離伯謙嘆息了一聲,無奈地攤了攤手:“好吧!伯謙一定會竭盡全力配合你。”
“那……”尉子瑜伸手指了指身後:“我出發了。”
“等等。”鍾離伯謙叫住轉身欲走的尉子瑜。
“嗯?”
“這裡怎麼樣?”鍾離伯謙眉眼帶笑,輕輕抿著薄唇,一臉期待地望著她:“作為生活的居所,這裡怎麼樣?”
“很好,適合隱居。”尉子瑜也抿唇回以她一個笑容:“曲徑通幽處,只可惜附近陷阱太多了,這裡不適合孩子居住。”
“孩子?”鍾離伯謙笑得合不攏嘴,原來子瑜已經想得這麼長遠了。確實,若是以後有了孩子,不小心跑出去,落到陷阱裡怎麼辦呢?
尉子瑜眼裡閃過一絲不明,不明白鍾離伯謙為何突然樂呵成這樣,他果然忘了自己是食人血肉的猛虎。
“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伯謙等你回來。”
說完這話,鍾離伯謙原本已經平復的心情再次興奮,他們兩個這樣好像新婚夫妻。鍾離伯謙美滋滋地想著,若真是這樣,他在這裡變成一塊望妻石也願意。
尉子瑜快馬加鞭,原本是兩日的路程,她只用了一日便趕回了景浣山。在山腰處遇到林中跳出來的大漢,大漢見到她後,瞬間欣喜若狂。
“屬下參見少主。”
“以後沒事別這麼嚇人了。”馬背上的尉子瑜撇了一眼半跪在石子路上的林翰:“起來吧,膝蓋不疼嗎?”
“啊?”少主為何突然關心他?以前的少主不是這樣的。
尉子瑜沒再理他,趕著黑馬往山上走去。她按照記憶裡的路線朝往生閣的方向走去。景浣房的妄徒見到她,紛紛行禮。
尉子瑜推開往生閣的門扉,裡面一塵不染,顯然是有人常來打掃,至於那人是誰,她就不得而知了。
走進院內,果然有一處清池,錦鯉在清池裡游來游去。清池旁有一處鞦韆,春風微動,鞦韆隨之搖曳著。
尉子瑜繼續推開房門,走向臥房。尉子瑜捲起臥房內的珠簾,走了四五步便是一扇半圓景窗,窗戶呈半圓形,沒有窗扉,也沒有阻擋之物。膽子若是小一些,還不敢坐在這窗邊。窗外延伸出一些怪石,再往外,便是崖間煙雲。
尉子瑜靠在半圓形的窗彎裡,望著崖間煙雲,原來青子衿的生活是這樣的。怪不得她不願意報仇,罷了,待她報了仇,便回到這往生閣,日日趴在這半圓景窗上。
往生閣的後院有膳房、柴房,也有黑月與白陽的房間。
尉子瑜開啟白陽的房間,舊物依舊在,故人屍骨寒。她忍不住淚溼了眼眶,隨即又迅速擦掉淚痕,她此刻待在景浣房,便是妄生門少主青子衿,青子衿是不會輕易為誰而哭的。
尉子瑜在白陽的房間待了片刻,感時傷懷了片刻,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刑部大牢裡還住著一個明映之,她若再耽擱,難保不會出什麼意外。
於是,她直起身,跑到院外,騎上黑馬,一路奔到怡雅居。
千蘭早就聽妄徒彙報青子衿的行蹤,她獨自一人回到景浣房,就說明她的記憶已經恢復了。
尉子瑜將黑馬拴在院外,走進屋內,怡雅居的妄徒瞧見她,連忙半跪在地。她沒有搭理她們,徑直走進千蘭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