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著,第二日,尉子瑜真的帶著黑月去了街市。她們四處閒逛,搜尋著關於宅斗的書籍與話本。
“我有些累了,我們去明月樓歇息歇息?”
黑月點了點頭,少主還說什麼自己累了,搜尋來的書籍話本都在她手上拿著,外出又不肯帶別的下人,黑月抱著這一摞書籍話本走了一路,胳膊都快斷了。雖然途中少主曾說過要幫自己忙的話,可她不等自己回答,便說自己不需要她的幫助……她怎麼就不需要幫助?少主太壞了。
尉子瑜來到二樓的紅布欄杆處坐下,瞧見黑月哼哧哼哧抱著一摞書籍話本爬上來。搖了搖頭,繼續盯著樓下,話說她與鍾離伯謙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這明月樓下,司馬訪琴就坐在此處看著。尉子瑜呆呆地地盯著樓下,彷彿看到初見鍾離伯謙時的自己。
黑月哼哧哼哧抱著書籍話本來到桌邊,尉子瑜嫌棄這些書籍所佔位置太多,吩咐黑月將它們送回尉府。
“呃……”黑月望著方桌,認命地站起身,抱著書籍哼哧哼哧往回趕。
尉子瑜望著黑月走出明月樓,盯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直到樓下沒了熟識之人的身影。鍾離雲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好巧?尉二小姐。”
“……”不巧,她故意支走黑月,就是發現鍾離雲在明月樓。尉子瑜側過臉,抿了抿唇,咧嘴笑道:“好巧啊!平王殿下。”
“沒想到能在此處遇見尉二小姐。”鍾離雲走到到尉子瑜對面,自來熟地坐下:“我們彼此應該很熟悉彼此了吧?畢竟曾經在朝堂之上談婚論嫁過,當時尉將軍說什麼尉二小姐喜歡本王之事與尉二小姐不喜男色一樣荒唐。”
鍾離雲話音落下,尉子瑜便點了點頭,並附言道:“確實如此,父親果然很瞭解子瑜,知道子瑜不喜歡平王殿下這樣的樣貌。”
“本王的樣貌?”
“平王殿下莫要誤會,子瑜只是說,平王雖然英俊瀟灑,卻長得有點兇,像子瑜這般弱小的女子,是不敢直視平王殿下的,更何況談婚論嫁。”
“現在尉二小姐不是直視本王了嗎?”
“呵呵……”尉子瑜皮笑肉不笑,:“那還不是怕丟了父親的面子,堂堂鎮國大將軍的女兒,竟然不敢直視平王殿下,這要是傳出去,父親多沒面子?就算不敢直視,也要堂堂正正地看一眼。”
“是嗎?”鍾離雲總覺得她給人的感覺有些奇怪,他不知道尉子瑜是否恢復了記憶變成了青子衿。
“是啊!”
“春天來了,要不本王為尉二小姐要一壺春茶?明月樓的春茶清新香甜,最適宜兩個人一起享用。”
“是嗎?”尉子瑜訕訕地笑道:“子瑜竟不知道這事。”
鍾離雲招來店小二,附到他耳邊,要了一壺春茶。
沒過一會兒,店小二提來一壺春茶,尉子瑜盯著店小二,他的手掌有些紅。尉子瑜皺了皺眉,一時間沒明白鍾離雲想幹什麼。
鍾離雲接過茶壺,倒進茶碗裡,白色的煙霧從茶碗裡冒出來。鍾離雲咬了咬牙,端起茶碗遞到尉子瑜跟前,尉子瑜正要伸手去接,沒想到鍾離雲手一歪,將茶水傾倒在自己手上。她原本想要躲開,還是冒著被那碗春茶燙傷的風險,生生忍住了。
鍾離雲應該早就知曉她的身份,畢竟曾看見他與周遠在一起。想必也聽說她失憶變成尉子瑜一事。她算是明白了,鍾離雲不過想試探自己而已。
尉子瑜手背被燙得紅腫,眼中含著瑩瑩淚水,撇著嘴哀怨地盯著鍾離雲,嘟囔道:“平王殿下怎麼毛手毛腳的?燙壞了子瑜的手,要子瑜今後怎麼辦?”
鍾離雲鬆了一口氣,連忙道歉:“抱歉,實在抱歉。”
“算了吧!”尉子瑜站起身,準備離去:“子瑜可不能在這裡待下去,說不定下一刻會出現什麼危險。”
“實在抱歉,都怪本王手拙。”
“不怪王爺手拙,怪子瑜運氣不好。”說完這話,尉子瑜起身離去。
僅憑鍾離雲故意燙傷她的手這事,就足矣讓他死一萬次,此仇不報,勢不為人。想要靠近鍾離雲,就必須承受住他給的考驗。對青子衿來說,這點小傷並沒有什麼,尉子瑜還是任由自己表現出一副很疼很難受的樣子。
鍾離雲看著她的表情,或許真的很疼吧!他端起茶水,倒在自己的手上,果然很疼啊!
鍾離雲想要試探她,又怎知她早有防備。因此,她怎會輕易露餡?
鍾離雲確認尉子瑜確實沒有恢復記憶,他總算能放心地開始利用尉子瑜展開下一步計劃,尉子瑜即便不是他的王妃,也能成為他的棋子。
下一步,誰會入局呢?
拭目以待。
尉子瑜邊走邊抖動著手腕,實在太疼了,當時她的臉都沒有繃住。她竟這麼輕易地在別人面前展露自己最真實的反應,呵……鍾離雲想看,就反應給他看好了。
尉子瑜回到府上,便埋著頭往望雲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