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伯君聽了這話,冷笑了一聲:“北方遭遇附屬國的聯合進攻,原本張闖與六弟此行已經足夠艱難,到時候尉將軍出事的訊息傳到羌武城,敵軍計程車氣會被大大的鼓舞,用不了多時,六弟被召回離都,僅憑張闖一人之力,想要奪回望川,本王覺得甚是困難。”
“賢王殿下現在想放棄嗎?好不容易抓住皇后的把柄,好不容易將六殿下踩在腳下,只要往前邁出一步,賢王就能登上自己夢寐以求的皇位,犧牲幾個無關緊要的人,這有什麼大不了?”左相忍住心裡的窩火,到了這時候,他還在猶豫:“賢王殿下,臣想奉勸你一句,開弓沒有回頭箭,尉上卿頂著謀反的罪名,此刻正在被押往離都的路上。臣言盡於此,至於要怎麼做,全憑賢王殿下安排。”
“……”鍾離伯君沉默不語,這哪是隨便就能下的決心?
“對了,臣會幫賢王殿下處理城郊外的難民,積累政績,讓百姓事先接納你。”左相站起身,甩了甩袖:“臣先告退。”
鍾離伯君望著甩袖離去的左相,不禁感慨萬千,若不是左相的女兒是他的王妃,他也不至於做到這個地步。左相將自己家族的興旺都寄託在他的身上,自然不會允許他有退縮的想法,這一路走來,歷盡了多少坎坷,只要邁出這一步,他便能兌現當初對母妃的承諾。
當初為了帝位,已經狠狠地傷害過尉子瑜。若是現在放棄,豈不是愧對當初的選擇。
時間長了,他都快忘了原來的尉子瑜是什麼樣的人。愛一個人久了,便覺得她真的人畜無害。雖是如此,鍾離伯君知道尉子瑜並未恢復記憶,那就這樣吧!等他登上帝位,她就是他的妃,若是有朝一日她恢復了記憶,也無所畏懼。
……
尉府。
尉可馨知道尉府已經被包圍了數日,仔細打聽了才知曉,原因竟是因為父親意圖謀反。謀反之罪可不小,那可是株連九族的罪名。不知父親在悅安可好,不知子瑜是否安然,也不知兄長是否平安。
她心中思慮著這些事,夜夜不能眠。既然父親攤上謀反的罪名,尉府理應被抄,可為何宮裡只派人圍了尉府,而張府上下卻被收監了?
聽說朝政由賢王暫代,難道這就是問題所在,賢王對子瑜餘情未了,這才遲遲不肯將尉府上下收監?
尉可馨輕笑了一聲,賢王的做法實在令人費解。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
正當尉可馨正在暗自腹誹鍾離伯君之時,府上的下人急匆匆跑來。
“何事?”
“朝廷來人,說要抄了尉府。”
“呵……”尉可馨方才還在腹誹,沒想到這些人就來抄家。原本以為賢王因對子瑜餘情未了,特意放尉府一馬,如今看來,賢王之情,不過如此。
尉可馨站在院中,冷眼看著那群官兵在院中跑來跑去。他們將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找尋了半天,始終未見尉子瑜的身影。
“尉大小姐,請問尉二小姐何在?”為首的官兵找不到尉子瑜,上前追問道。
“子瑜自己有腳,本小姐難不成一直看著她不成?”尉可馨冷哼了一聲,故意將話說得如此模糊,就是為了掩蓋尉子瑜早就不在府上的實情。
“看來尉二小姐已經跑了。”那官兵見她態度如此強硬,氣急反笑,果然是鎮國大將軍的親女兒,這氣勢震懾旁人。只可惜,尉府已經走到窮途末路,攤上謀反的罪名,想要翻身,那是不可能之事,更何況皇后已經承認了。
那麼多人將尉府圍了個水洩不通,尉二小姐都能逃跑,看來也並非尋常人啊!
“唉,子瑜定是饞城北王二家的豬蹄,所以才從某個狗洞鑽了出去。”尉可馨見他如此,假裝不經意地提起:“本小姐身份高貴,即便再怎麼嘴饞,也不會去鑽那狗洞。”
為首的官兵為了證實她的話,又將尉府搜了一遍,果真發現了她口中所說的狗洞。
“豈有此理。”為首的官兵氣惱地一拍大腿。
尉可馨見狀,暗自勾了勾唇角,看來他對子瑜鑽狗洞逃出去一事深信不疑,如此,就不會有人懷疑她早就不在府上一事。緊接著,尉可馨又陷入另一個焦慮之中,既然子瑜去了悅安,找到了父親。那朝廷之人前去悅安捉拿父親,會不會將她一併捉回來?
若是子瑜沒有抵達悅安,沒有見到父親,那她現在會在此處,遭受了怎樣的經歷?
尉可馨與尉府上下一眾人被官兵關進刑部大牢,聽候發落。為首的官兵去了賢王府,將尉子瑜已經逃跑一事上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