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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故事 琴行

最近心情較為低沉。原因竟是平時叫我心情大好的冷空氣中的陽光。

要說這事,不得不從一年前的今天說起。時間,大概就是一年前的十月十幾號。

下定決心寫這篇文章,以及下定決心好好回憶那段時光,都會給我帶來痛苦。但是近來我發現,關於這事的有些細節我竟記不清了。而最近的天氣和時間,都讓我無限感慨,必須得在我的記憶還鮮活,還能感受到那裡的氣息時,把這段往事,以及我現在的思緒記錄下來。

那時我頭髮尚短,也是現在的情況:剛放了國慶長假回到學校。那學期我選修了創意線描,寫生作業還沒完成,於是在有著太陽的清冷早晨,我揹著畫本,踏上三水橋,去到了河的對面。那時我還不知道我後來竟要走那麼多回的三水橋。

那間小小的琴行,黃色的琴行啊,在後來,包括現在,都給了我太多夢想和期待。我這輩子是再也忘不了那個地方,永遠都夢想著要回去。即使現在它已不在了。

我先是目光不移的盯著那裡,然後慢慢的走過去,一步一回頭。從看見它的第一眼起,我就註定要在那裡度過我的一段難忘歲月。

當時鄧老師在外面教一個學生。他們都拿著一把吉他坐在沒有靠背的板凳上,面朝著窄小的公路。就是那一幕深深的把我吸引住。我一定要坐在那裡彈吉他。

我心神不寧的在不遠處找了一座房子畫下來,期間心裡一直在盤算著要去那間琴行學吉他。其實我本該剛才就去的,可是我這人害羞的很,緊張的很,不知在害怕什麼。

我慢悠悠的順著那條路踱回去,為了給自己多一點勇氣走進去。

我回去的時候,在外面彈吉他的人已經走了。我進去問一個坐在電腦前的男生:“請問你們這裡學吉他多少錢一個月?”我覺得我的臉當時肯定紅了。

男生坐在那裡望著我:“三百。我不是老闆。等會老闆回來你再問他嘛。我像老闆嗎?”

“啊?哈哈。”

然後我就坐在那小房子的中間,電子琴前面。我看屋子裡的幾個人彈吉他,是那麼迷人,讓人神往。

我記得我沒坐多久,老師就進來了。

老師矮矮的,黑黑的,胖胖的,肚子鼓鼓的,臉那麼大,帶著一頂球帽,從外面停了他的小毛驢進來。

剛才的男生向他指了指我,我馬上站起來走上前:“老師你好,我叫桃子,我想問一下學吉他的事。”

老師笑了笑,他雖然矮,但還是比我高:“好呀,來登記唄。你自己有吉他嗎?”

“有。”

再過了幾天,我背上我那把擱置已久的吉他,踏著陽光去了琴行。

我記得那天是星期三。星期三我們通常沒課。我先是背上了我的吉他,手上再拿了一個藍色的袋子,裡面裝著英語資料。我害怕去的太早,於是在教學樓旁的木凳上坐著看了看英語,然後寫了寫前幾天的日記。我應該還拍了照。可怕的是,我在寫前面那段話時,不停的想,這到底是不是第一天的場景呢?因為我實在把太多空氣寒冷,但是有陽光的早晨,留給了那間琴行。

從去年的十月到今年的一月,我幾乎沒有一天不去琴行的。

早上若是沒有陽光,我就縮著脖子隨著寒風一路。若是某天出了太陽,那我在寢室的窗戶邊洗漱的時候,速度會快一倍,然後迫不及待的走到陽光下,就著被陽光感染的心情去琴行。

那琴行之所以吸引我,是因為我實在太愛那裡的氛圍了。那種只要你關上那玻璃門,一彈吉他,一唱歌,一喝酒,那麼世界就與你無關了的氛圍。

那時我的吉他還彈的不好,從頭開始學。老師,鄧老師,還有淼哥,他們常常在琴行裡彈琴唱歌打鼓。而且通常是在深夜。於是我就坐在旁邊呆呆的看著他們,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要那樣才行。

我那時常常逃課,所以一週裡有一半的天數,是在琴行從早呆到晚的。老師吃中午飯的時候必須得喝點白酒。所以我不知道他講的那麼多他的故事,是酒後真話還是酒後胡言。總之那時我很崇拜他。

有一次琴行聚餐,老師們都在,還有幾個學生。那天外面在下小雨,空氣越發的冷。老師喝了很多白酒,看來有點醉了。我們還在玩喝酒遊戲,老師的電話響了。於是他接起電話,開啟玻璃門,從那裡出去,就像回到了現實世界,不得不面對許多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