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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強勢虐渣除婚約

顧蘭庭進到晏家別院前院的正房廳堂時,第一眼便看到居中正襟危坐的晏四海,然後是分別坐在左右兩側的秦山南、陸方林和郭麒,晏四海身後還侍立著晏雲清、何鉞和方龍興三個晚輩,除此之外還有三個被綁起來的陌生男人站在一側。

看到原本不該出現的人出乎意料的出現在了這裡,顧蘭庭臉色微不可查的一變,卻仍維持著溫潤的假笑、加上一點虛假的喜悅上前拱手行禮:“小胥見過岳父大人。”

倒是看到那山賊頭領的老僕臉色大變,縮在顧蘭庭身後,輕輕的拽了拽顧蘭庭的袍袖。

晏四海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動,只一抬腳就把顧蘭庭踢翻在地,冷冷的道:“事到如今,顧大探花也不必費心演戲了,你不嫌累我看著都累。”

還想假裝的顧蘭庭聞言,恢復了一貫溫潤的假笑,拍拍袍袖站起身來,淡然道:“晏總鏢頭何意?”

“你做了什麼、有什麼打算,想必不用我來告訴你,或者……讓這位梁寨主跟你的家僕再好好聊聊?”

聽到這話,再想到剛才老僕扯他袍袖的小動作,顧蘭庭便知這三個被綁起來的人是他家老僕聯絡的山賊,這是連寨主都被抓回來了?難怪一直沒收到他們傳來得手的訊息……

既然連人都被抓回來了,那他更沒了掩飾的必要,乾脆背起雙手做出一副風度翩翩的清高姿態:“既如此,晏總鏢頭意欲何為?”

晏四海氣得肝疼,只覺一口怒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從見到顧蘭庭那日之後的事情,走馬燈似的在腦海裡閃過。

三年前一次走鏢結束,他在回來的路上見到一個清秀文雅的書生被山賊打劫,他便順手救了下來,知道這書生想要到曲州府,正好順路,他又一路護著帶了回來。同行一路後知道這書生名叫顧蘭庭,家人在一場事故中都沒了,他因剛好在外參加科考逃過一劫,等到放了榜,得知自己中了秀才回去報喜時才知道家人已經都沒了,傷心之下他變賣了所有家產自己出來遊學,沒什麼固定的去處,此番被山賊打劫,失了所有財物,已是無所依靠。晏四海憐他才華、嘆他遭遇,便說自己經營著一家小鏢局,若是他不嫌棄,可以到自己的鏢局做個賬房,每月付他十兩月銀,待他有去處之後隨時可以離開。

當時的顧蘭庭表現得感激涕零,說晏四海先於山賊手中救他性命,後於絕境之中予他生路,可謂他顧蘭庭的再生父母,然後便心安理得的留在四海鏢局做了基本沒什麼事的賬房先生。

那個時候,晏雲舒仍然痴傻單純,唯一的愛好便是學武,每天都要去前院的演武場練武,便看到了剛剛住進來的顧蘭庭,不知為何就心心念唸的惦記上了,回去便跟晏四海和姚素梅說,要顧蘭庭做相公。

當時她這話把晏四海和姚素梅驚了個半死。

晏四海雖然覺得顧蘭庭有才華、長得也不錯,性格還很溫和,除此之外因為自家女兒痴傻單純,也有要招上門女婿的想法,可卻從沒想過要招顧蘭庭。一來自家開的是鏢局,晏雲舒的夫婿需得是習武之人,最好是從晏四海的徒弟中挑一個,二來顧蘭庭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讀書人,他將來不出意外是要考舉人考進士然後做官的,他從不認為“四海鏢局”這個小廟能留得住他——可經不住傻女兒一纏二磨的天天唸叨,仔細想想又覺得顧蘭庭孑然一身、無依無靠,若能做他家的上門女婿也不錯,便挑了個時機向顧蘭庭透了個口風,沒想到顧蘭庭答應的極其爽快,他說:“舒兒純真可愛,她若心悅小生,那是小生前世修來的福分,小生求之不得,只是小生一無所有,怕委屈了舒兒。”

可這些理由在晏四海和姚素梅的眼中算什麼問題?是以不久之後,便給他二人定了親,商定只待顧蘭庭參加了三年後的科考,無論考不考得中,都給二人完婚——那一年,顧蘭庭十九歲,晏雲舒十三歲,晏雲清才九歲。

從此之後顧蘭庭便更加安心的住在晏家,日日用功苦讀,偶爾出去拜訪名宿、與其他學子交流,都有林四海安排鏢師護送,並提供所有銀錢。

三年了。

整整三年,顧蘭庭佔著晏家女婿的名頭,吃的、住的、花的、用的、買書的、訪友的、上京趕考投拜帖、走門路的……全都是晏家供給的,前前後後花了不下萬兩。

即使晏家如此對他,他還是利用賬房先生的便利,以及晏家人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完全摸清了晏家的全部家產,最後用這份信任,安排了最徹底、最狠毒的算計。

汝何以為人也!

可能怒到了極致就是平靜,氣到了極致就是平淡。

晏四海此時便即平靜又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