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而冰冷的海底,溫泉再度見到了非常白,可惜她卻不認識他。
“……看你的樣子,好像以前有見過我?”
非常白點點頭,他在這朵發光的透明泡泡裡翻了個身,把壓在身下的白衣服給拉上來。
四周寂靜無光,只有這個泡泡散著些許光亮,渾濁的水底,浮游的雜質,從泡泡周邊遊過。
非常白手一伸,便探到了泡泡外頭,五指與冰涼的水來了個親密接觸。
“你想從這裡出去嗎?”非常白沒有回答溫泉的問題,卻拋了一個問題出來。
“莫非你有辦法從這裡出去?”溫泉當然想從這裡出去,可目前條件不允許,環境也不允許,她只能把“出去這種事”當故事來聽著。
誰知非常白卻點點頭,他說:“我剛剛用手測了一下,水流的速度正常,水流一直往南,沒有漩渦,證明我們一直在移動當中。”
溫泉翻了個白眼,頭枕著雙臂,兩眼望著黑漆漆的水面。
“移動?我還聯通呢!就算我們一直往南面去,那也無濟於事啊!我們又沒辦法浮到水面去。”
非常白鎮定的告訴她:“按道理說,水流都是共通的,應該越流越淺才對,所以按照這種想法的話,我們遲早會擱淺的!”
“在哪裡擱淺?你有計算過嗎?”
非常白遙遙頭,用純潔無辜的眼神望著她:“地理位置,我不熟悉,我只知道從這裡一直往南,就會擱淺。”
看到這樣的神色,溫泉有一絲慌亂,她很快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又假裝翻了個白眼。
“我也知道,咱們能擱淺。關鍵擱淺在哪裡?周圍有什麼生物?要是我們降落在敵方陣營裡,那還不如現在就投水自盡的好!”
聽到溫泉這麼說,非常白只好繼續展開他那不靠譜的推理。
“我記得嘆光群島是海堡的地盤,嘆光群島地處西北邊,如果一直往南的話,八成會進入到魔羅教派的地盤裡。”
“具體的降落地點不明確,但有很大機率會進入敵人的陣營當中。”
這個不靠譜的推理,似乎又有那麼一點靠譜。關鍵就這個看似不靠譜卻又有點靠譜的推理,讓溫泉嚇出一身冷汗。
降落到敵方陣營當中,那還玩個錘子!
“真的,如果降落到敵方陣營裡,我們倒不如現在就投水的好!你想想啊,到了敵方陣營,萬一我們要是被俘虜了,那肯定免不了一頓折磨呀,折磨倒是小事兒,就怕求生不得求死死不難!”
“至少在這兒,我們還能自主的去選擇生或者死,你說對不對?”
非常白一本正經的說:“也許降落的地點並不是那麼糟糕呢,也許我們能夠用智慧來化險為夷呢?也許敵人都是豬頭呢?也許我們測算的水流速度和方向並不是我們想的這樣呢?這麼多也許,那就證明不確定因素有很多,斷然不可貿然尋死!”
“你這番話說了等於沒說!”溫泉現在閒來沒事,大腿翹著二腿和非常白閒侃,其實出不出去不是很重要,降落在哪裡也無所謂,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此時此刻,溫泉只是想在這寧靜當中享受一份溫馨。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能夠在這個白花花的人身上體驗到溫馨感。
“要不我們來說說別的吧!比如說,你為什麼會在這塊石頭裡呢?”
很顯然,非常白並不願意談起私事,他的記憶力很有限,有些細緻的東西根本想不起來。他的存在只是一股執念,並不能算是完整的一個人。
“我只是一道信念,為什麼會在石頭裡,具體的過程我已經忘了,只記得要守護一個很重要的人,那個人應該就是你!”
溫泉捂嘴輕笑,在這樣的環境裡和一個口口聲聲說‘我要守護著你’的人共處一室,她還真沒覺得彆扭。
“為什麼我會覺得你說的都是真話呢?”
溫泉好笑地望著對方,眼睛有些熱度,臉上掛著的笑容,顯示她的心情很不錯。
“我說的確實是真話!不信你可以把我的心挖出來看看!”
說完這句話,非常白的影像當場消失,隨即又變回了那塊石頭。
只見那塊古樸帶著點血紅的巴掌大的石塊,正閃耀著盈盈波光,彷彿印證了‘碧血丹心’這四個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