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有想過要靠那些投降派來鞏固自己的權威,甚至為此做了些許的努力。可是,這終究不是必須的。當他陷於吞噬靈魂的快感之中,非人的一面立刻壓倒了所謂的理智!
莉莉斯後悔的要命,她完全沒想到那個外表英俊的傢伙會那麼可怕,豈止伴君如虎,簡直是嗜殺成性。
她現在只想躲得他遠遠,縮回自己的作坊。
至於另一個還站著的,是一位侍者,很年輕、也很俊俏,他就是那個首先表示要像凌歧靠攏的傢伙。從龍越早好處越多的道理,很多人都懂,但並不是人人都有勇氣去實踐。而現在,這個罕見的擁有果斷品質的人,卻被某人嚇得瑟瑟發抖,要扶著柱子才能勉強站穩。
在陣營未分前,凌歧殺再多人他也不會覺得如何過分,對待敵人或者潛在的敵人就要施以辣手,如同嚴酷的寒冬。
可是,本恩以及另外一人分明已經投靠了他,那就是自己人。
對自己人不說像春日的陽光那麼和煦溫暖,起碼也要當個人看。一言不爽就殺人洩憤,如此決絕殘酷,那這人的秉性該如何兇戾,年輕的侍從不敢想象。
“你們都很怕我嗎?”
吞下了兩道新鮮的靈魂,心情大好的凌歧忽然回頭對著莉莉斯二人說道。
一男一女牙關打顫,根本不知該如何回答。
“其實你們完全沒必要這樣,只要別在我生氣時惹怒我,你們會發現我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凌歧聲音溫柔,面帶笑意。
這副殺人後還如沐和風的表現,看在外人眼裡就成了十足的病態。莉莉斯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踩著深紅的裙襬差點跌倒,幸好被身後的侍者扶住。
凌歧對兩人戰戰兢兢的表現無有表示,聳了聳肩就轉過身去。
他當然不會告訴他們,他殺人只是因為興起,想看看他們的靈魂品質是否真的和表現的那麼高尚。另外,就是本恩在勞工中過高的聲望,引起了他一定的警惕。那些靠力氣吃飯的人,將成為他新的兵源,而他們不需要舊的核心。
“很多人都會說忠言逆耳,他們卻從未想過,逆耳的未必就是忠言吶。”
他的行為自不用向任何人解釋,也包括他自己。
一句好似有感而發的話,卻讓先前還驚懼萬分的兩人,稍稍平靜。
只要肯講理由,只要不是以殺戮取樂,那就還能相處。
無謂的殺戮才讓人害怕,有理由的話,就算藉口再爛,也終歸有跡可循。
當沒有選擇的時候,侍奉一位苛刻的暴君,也好過侍奉一個行為無邏輯的瘋子、魔鬼。
凌歧又回過頭去,深邃的目光穿過了一棟棟架在湖面上、常年被水汽浸著、以致略顯陰暗潮溼的建築,最後鎖定了他麾下頭號打手、儈子手的方位。
“就讓我看看,你的成長如何令人側目吧。”
長湖鎮西面,法瑞恩只帶了四個人就殺向了另一端鬧劇的起點。
這點人可幹不了什麼大事,何況四個人裡倒有三個是本地計程車兵、不堪大用,只有一個是從蜜酒之地帶來的戰士。
就是那三個連做炮灰都不太夠格的廢物,一路上卻幫他收服了不少已經被某人耍的暈頭轉向的嘍囉城衛,當然最後的過程也少不了法瑞恩血腥手段的震懾。
不少躲在家中聽著外面混戰動靜的鎮民都嚇得面色蒼白,平日裡總愛尋釁滋事的混混也收起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腔調,轉而學著書生喟嘆多事之秋,又或者撅著屁股躲在角落裝鴕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