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徐浪,是個“夜行者”。
“夜行者”是個舶來語,英語裡叫Night C
awle
,聽著跟蝙蝠俠似的,實際是個苦差事——都是一些靠追逐獨家或一手的社會新聞,賣給大媒體賺錢的自由記者。
這行說起來,像狗仔又像偵探,只不過大家追逐的物件不一樣。
傑克·吉倫哈爾曾演過一部《夜行者》的同名電影,講的就是這個行業的故事。
2010年,我第一次接觸這個行業。我當時正在Discove
y實習,偶爾會從“夜行者”手裡買新聞,所以對這個群體稍有了解,知道他們還挺賺錢。
2012年,女友失蹤,我放棄了原來的工作,跟著一個行內名聲不錯的前輩老金,當起了夜行者,他算是我半個師父。
此後這些年,我在做調查、賺錢生活的同時,還兼顧著找女朋友的下落和寫作。
入行後,我算真正見識了這行的黑暗——還不如狗仔,雖然我們都瞧不起狗仔。
這是個遊走在法律邊緣的行業,靠這個賺到錢的人很多,但金盆洗手後,大家往往三緘其口,絕口不提自己做過的事兒。有很多夜行者被判入獄或死亡,如我之前所說,這是份挺賺錢的工作,但高收入就意味著高風險。
好的一方面是,這份工作挺刺激的,能讓你經歷各種體驗:進局子、兇殺現場、追車、生命危險——甚至直接與殺人犯、變態或黑幫成員對話。
我就曾幾次面對過像周克華、曾開貴這樣的冷血殺人犯。但在我看來,許多人、許多事都比他們更詭異和令人害怕。
但我總能解決問題並查出真相——雖然老金說我天生就適合幹這行,但要不是為了賺錢和其他一些私人原因,我早就不幹了。
擅長做並不等於愛做。說實話,我不是個愛冒險的人,不喜歡以身涉險,不俠骨仁心,不喜歡打抱不平,也不是眼裡揉不得沙子。
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在後面的故事裡,你大概會看到——我很少做沒利益的事,很少做特別危險的事。
除非實在避不開了,否則面對風險大的事,我一般會選擇迴避,曲線解決問題。
不管是自己去調查,還是有人委託任務給我,我都要儘可能地,先搞清楚來龍去脈,評估風險,否則絕對不接。
雖然如此不愛冒險,但我和冒險特有緣,從小我就發現了這一點。
我出生在東北。小的時候,沒有集中供暖,每個小區都有一個鍋爐房,冬天燒煤取暖。
入冬之前,在鍋爐房邊上,往往會堆起一座煤堆,整個冬天供暖要燒的煤堆在一起,像山一樣。那時候,小區裡的男孩們最喜歡的就是一起爬煤堆,我也不例外。
有一天,我和幾個同齡孩子在煤堆上捉迷藏時,忽然有個想法——要是我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是不是就沒人能找到我了?
我打小就是個實幹家,不管想到什麼,即使再荒唐也會去驗證,這也是我做夜行者的優勢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