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安馥珮走了之後,蔡思源派出兵丁到處尋找安馥珮的下落。
夜。
殘月西沉。
潯陽城外的杏子林忽然喧譁起來。
他們找到了安馥珮的蹤跡。
蔡思源騎著一匹栗色駿馬,領著一群兵丁追趕過來。
在他們的身後四周,是成群結隊的染時疫的災民,一個個手舉著火把,烏烏泱泱,少說也有千名以上。
蔡思源在馬車前面一段距離停了下來,他的眼睛在四周逡巡一圈,然後落在鄭朝宗身上,向他拱了拱手,問道:“請問可有看到一個女子帶著另一個受傷的丫頭從此經過。”
蔡思源雖是問訊,態度卻極是傲慢,對鄭朝宗道:“你可不要想著隱瞞,我看到她乘坐的馬匹了。”
身在馬車中的安馥珮打了個寒戰。
她不是怕蔡思源,她怕花紅的手術被打擾。
花紅的斷骨已經接回去了,但胸膜還沒有修補完成,這一部分對花紅的恢復極為重要。
……
只聽鄭朝宗心大無腦地說:“怎麼沒見過!她正在王爺的馬車內,跟王爺一起開刀呢!”
“怎麼?她和王爺二人?他們……孤男寡女!”蔡思源的聲音發顫。
蔡思源雖然一門心思要把安馥珮活埋,但也把她當作他私人之物,不許別人染指。
安馥珮不由得冷哼一聲。
鄭朝宗很是焦急,“可不是就他們兩個人,身為太醫院太醫之首、堂堂神醫‘閻王手下奪人’紀如厚座下弟子,鄭某也很想進去看看他們在幹什麼,可是……唉,澤王不讓啊,本太醫也毫無辦法!”
蔡思源低聲咒罵了一句,之後,聲音拔高一度,對馬車內的人道:“下官蔡某人見過澤王殿下。”
說是見過澤王殿下,蔡思源卻並不下馬,右手攏了攏懷中的小妾易惜兒,左手抓了一張大弓,驅馬逼近馬車。
蔡思源,高聲道:“澤王殿下,您雖是皇子,但於此荒郊野外,與一女子共處一車之內,只怕甚有不妥。”
馬車內,澤王手中的鑷子碰了碰安馥珮手中的鉗子。
“他就是你說的那條狗?”
澤王的聲音在安馥珮的耳邊,分外低沉,像是撓癢癢。
安馥珮點頭承認,“正是。”
澤王沉吟道:“這人竟然是蔡狀元,唉,真討厭。”
安馥珮道:“是挺討厭的,澤王能拖延他片刻?”
澤王意外地-笑,“這有何難,沒有我的許可,天底下任何人也休想進來,包括我的父皇。”
澤王但一開口,聲音總是閒散,彷彿世上任何事都不在他心上。
“蔡狀元是嗎?本王此時有事在身,不便與蔡狀元相見。蔡狀元毋須恭候本王大駕,快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