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時疫,回覆到以前的日子。
災民們很動心,但是之前蔡思源說的話又如同一根刺紮在他們的心裡。
“真的是藥?而不是毒?萬一毒死我們怎麼辦?”
“一個賣豆腐的,怎麼看也不可信任。”
他們分明想要治好時疫,卻又猶猶豫豫,躊躇不前。
“如果她真的有藥的話,當初蔡狀元又怎麼會活埋她?”
“我也覺得,這件事怎麼看都很不對勁。”
“要不,萍兒,你先去試試?”
“什麼?胡澤煥,你是不是盼著我死?為什麼不是你去試,說好的愛我一輩子呢?”
……
“哈哈哈!”
杏子林中忽然傳出一聲滾雷般的長笑,
一個大鬍子野人,分開人群,幾個縱躍,奔到山坡上,朝著安馥珮粗聲問道,“你有神藥能治時疫,可是當真?”
鄭朝宗見終於有人來索藥,大喜,“沒錯,本太醫是神醫紀如厚座下弟子,帶來了治療時疫的藥方,快隨本太醫入潯陽城,本太醫為你抓藥熬藥,一定治好你的時疫!”
然而產婦胡雪丹卻往大鬍子手中放了一顆藥丸,說道:“這就是神藥了,你快吃吧,吃過不到一刻鐘就退燒了,半個時辰疹子也褪了。”
鄭朝宗怔住了,他本以為安馥珮是替他喊話呢,沒想到安馥珮是為她自己喊的。
可安馥珮怎麼可能有抗時疫之藥!
他的神醫師父耗費了數十年的時間,查閱了上萬的卷宗,試驗掉幾萬只老鼠,嘗試了上千種藥物,歷經艱辛才研製出袪時疫的藥方。
難道除他的神醫師父之外,另有高人研製出藥方。
但這怎麼可能!
研製一道藥方,需要一個人極大的意志力,克服種種困難,還要忍受身處深山的寂寞孤獨之苦。
這種忍耐力,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而且,能研製藥方,這人本身也應該醫術高超,精通藥理。
當今世上,醫術和藥理能勉強及得上鄭朝宗的就已經少之又少,他的神醫師父則已處在世之巔峰,沒人能與之比肩!
安馥珮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有抗時疫的藥方。
再說,他師父的藥方十分保密,除他之外,連他的師兄弟俱不知此藥方,按照道理,不可能洩露出去。
安馥珮是不可能盜取他師父的藥方的!
不可能!
絕不可能!
可是鄭朝宗再細看那產婦,她因剛生產完,有些體虛,臉上確無疹子。
鄭朝宗很迷惑,他記得剛才,這名產婦出疹,確實是染疫者,但現在,產婦的時疫症狀消失了。
怎麼會如此?
鄭朝宗探頭過去看時,只見擺在大鬍子手心的是一粒白色的小小藥丸。
鄭朝宗從未見過這樣的藥。
他的藥都是要許多草藥配伍,然後放入藥罐中煎上至少一個時辰的。
“這一小不點能治時疫?”大鬍子問道,他的表情都深藏在滿臉瘋長的鬍子裡,只能聽出語氣充滿不信任。
當然,鄭朝宗也不相信這麼小一顆藥能治好時疫。
安馥珮卻是胸有成竹,對大鬍子說,“千真萬確,你吃吧。”
大鬍子看看安馥珮,粗聲道:“若是不能呢?你敢不敢和我發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