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王居里瑟瑟發抖地正了正頭上的官帽。
剛才嬴景琰那一箭,讓王居里徹底明白自己的地位和皇子的地位差距。
他被易惜兒蠱惑的智商終於恢復了一些。
城內染疫的人更多,他阻止他們進城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王居里身體靠在女牆上,頭往前探出,“澤王殿下,放你進城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個要求,你帶來的人中染疫的那一部分人,不許回家,不許在潯陽城內走動,全部遷入……”
王居里的話還沒說完,忽然一把尖刀從他的後背貫入,從後往前,刺穿了他的心臟,他的喉管發出不規則的顫音,“額~咔~啊~咔~”
他明白是易惜兒殺了他,但他永遠沒有追問為什麼的機會了。
他聽見澤王說:“本王已經提醒你交友需謹慎了。”
血從王居里前胸後背一齊順著官袍流下,他怒睜著雙眼,順著女牆倒了下去。
蔡思源義憤填膺地說:“王副城主竟敢阻攔我們進城!真是罪該萬死!”
小泗一刀子下去扎入蔡思源腿部某穴位,“別演戲了!”
蔡思源拼命蛄蛹,臉紅脖子粗,“我為大家叫開城門,小小護衛何故如此戲謔?為國為民之事,就不能嚴肅點?”
他不顧身體被縛,像豆蟲一樣蛄蛹蛄蛹向前面伸出頭去,“惜兒,我是思源,快開城門!”
他放聲大叫,聲嘶力竭,如杜鵑泣血,“惜兒!有藥,真的有神藥能治這種時疫,他們已經吃過一輪神藥,再次兩輪就能徹底根治了。惜兒!快開城門吧!”
蔡思源躺臥在泥地上扭著掙扎著,渾身都滾滿了溼漉漉的泥土,臉上汙血與溼土混雜,身體上的疼痛讓他的心裡隱隱生出一種悲壯的情緒。
這時候他想起一句話,老天要讓一個人謀成大事,必須會給其一些磨難和考驗的。
比如說,以前,他窮,不得不委屈求全接受安馥珮的幫助,但他最終考上狀元了啊!
現在,他雖然被澤王所擒,被捆著,被小護衛折磨,但這些遭遇,他一定會百倍千倍地討回來!
他這麼一想,小泗扎他的傷都變成了他的功績。
他有他的抱負,藏在他的心裡,從來都沒有跟人說過。
他會參於奪嫡之爭,他已經暗中看好了譽王,也就是三皇子嬴景泰。
潯陽城的時疫是一次機會,他要拿下這座城,讓全城百姓心甘情願奉他為神,這次立功的機會,便是他送給譽王的投名狀!
“惜兒,我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潯陽城的百姓著想。如今城外這一千多人,除我之外,絕大部分都已感染時疫,你是不想放他們進去傳染給其他人。”
蔡思源的每說一句話,都是有他的隱藏含義的,希望易惜兒能夠聽懂!
“惜兒!我與你夫妻一體!你應當能理解為夫的良苦用心!一切為了百姓!快開城門!”
易惜兒站在城牆上一動不動!
她臉白,衣膚白,渾身的白在雨夜,映在火光下,特別顯眼,如同一朵無辜的梔子花。
“相公,妾豈能不瞭解您的為人,您一心一意為國為民,全然不顧您的做法會給自己留下罵名!”
易惜兒的聲音帶著雨意,溼淋淋的,彷彿哭了那樣楚楚。
“相公,妾知你的本心並非讓妾開門,是他們抓住你,威脅你,逼迫你這麼說的是不是?”
蔡思源大喜,易惜兒果然深知他心啊!
“你放心!妾一定會守住城門!絕對不會開的!”易惜兒伸手指向人群,“那些疫民,一個也別想進來!”
蔡思源回頭對嬴景琰道:“澤王殿下,請放開我,讓我進城。她是我的妻子,只要見了面,我好好勸她,她一定會相信我的!”
嬴景琰在馬上垂眸下來,看住蔡思源,饒有興味地,“戲演地不錯!”
隨即又搖頭,“就是腦子蠢了些。”
“誰說我要進城了,潯陽城有什麼好的!”
蔡思源的正氣臉一愕。
嬴景琰道:“蔡狀元,你大概是不知道為什麼本王在京城的綽號是天下第一風流富貴閒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