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了一角的城牆。
蔡思源頹廢地癱倒在牆頭,官袍破損,滿身血跡髒兮兮。
易惜兒伸手攙扶,卻被蔡思源推開了。
蔡思源慘白著臉,有點兒失魂,“你說,我是不是天生的失敗者。”
易惜兒在蔡思源的身邊蹲下來,“怎麼會呢,相公,你可是大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狀元啊。”
蔡思源覺得這回答有點虛浮,他的目光掠過城牆下一排帳篷,落在燈光閃亮的草棚上。
安馥珮正在裡面救治受傷的災民。
如果安馥珮成功了,他就覆滅了。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忽然冒出這麼多人來幫她?”
易惜兒順著蔡思源的目光看過去,那兩間草棚像是阻擋在她前進路上兩塊巨大的頑石,讓她的心裡特別不舒服。
她咬著唇,感到有一種陌生的威朝她壓過來。
在此之前,易惜兒從沒有把安馥珮放在眼裡。
易惜兒問:“姐姐真的有藥可以醫治時疫?”
蔡思源很煩躁,“別叫她姐姐!”
易惜兒道:“妾只是想,姐姐也只是個凡人,怎麼就突然有藥可以醫治時疫。難道他們吃了她的藥,病都好了?”
易惜兒這麼一說,蔡思源忽然想起一些事來。
安馥珮的藥,需要每隔三個時辰吃一粒,連吃三粒,才能治好時疫。
但安馥珮只發了一粒,為什麼?
蔡思源問,“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易惜兒道:“已過了子時了。”
“嗯。”蔡思源點頭,抬頭看看黑漆漆的天,現在正是半夜。
安馥珮第一次發藥的時候在酉時一刻左右,距現在正好已過了三個時辰了。
草棚外人頭攢動,有的疫民已來問詢何時發藥。
而安馥珮身在草棚之內,沒有動靜。
安馥珮的藥不夠!
絕對!
這個發現令蔡思源熱血沸騰。
蔡思源倏地站了起來,他又想起當時安馥珮與嬴景琰共乘一騎耳語。
他現在懷疑,安馥珮並非與嬴景琰打情罵俏,而是,在商量藥物事宜。
之後,嬴景琰派了一個護衛銅豆出去,那護衛定是去買藥的。
蔡思源猛地放聲大笑,“哈哈哈!”
他知道那個護衛銅豆沒有回來。
別說這深更半夜的,城門已閉,他們進不去附近城鎮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