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馥珮搶步出門,那馬在門口打轉,陶徵山已經摔在地上了。
安馥珮連忙將之扶起,偌大的身形竟似沒什麼重量,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樣的打鬥,身上傷口如此之多。
這天沒出太陽,使得天地黯淡無光。
陶徵山失血太多,整個人像瀝乾了水份的白菜,鬍鬚底下的面板蒼白地可怖。
“陶徵山!”
陶徵山頭耷拉著抬不起來,手一下子抓住安馥珮的胳膊,“安神醫,我查到了!我查到了!”
手抓得很用力,幾乎抓到她骨頭了,安馥珮痛得兩眼冒金星。
“好。”安馥珮道,“鄭朝宗,快幫忙把他抬進去。”
鄭朝宗和三三都趕了出來,把陶徵山放上擔架抬到後面一間診室裡,將他安置在診床上。
鄭朝宗熟練地給他打針,先掛上一包生理鹽水。
胡雪丹給他測血壓,竟只有49/29。
普通人血壓低於70/50肯定休克,失去意識了。
但陶徵山現在還醒著,完全是用頑強的毅力提著內勁,硬撐著不讓自己昏死過去。
胡雪丹以為自己測錯了,連測了好幾遍,皆是如此。
鄭朝宗剪開他的衣裳,裡面叮叮噹噹掉出來些瓶子。
陶徵山許是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抓著安馥珮的手臂不放,“是北安侯。”
安馥珮道:“好,你先休息,等我處理好你的傷口再細說。”
只見陶徵山前胸以及腹部兩個很大的血洞,血流的幾乎快乾涸了,隨著呼吸的身體起伏,一點點滲出來。
其他地方大大小小的傷口更不計其數。
陶徵山唯恐自己馬上死去,用力抓住安馥珮,手指深深陷到她肉裡去,“讓我先說。我一路查到泰柏山,那裡有一個山洞,全是基因武士,北安侯的。”
陶徵山說得又快又急,一點兒都不喘,好像生怕停一秒鐘,他的生命就來不及把這些話說完。
“我聽到武士領頭的跟吳國的人爭吵。”
“那武士說,‘你們吳國的人什麼意思?既把上古神藥賣給我們,又賣給鎮西軍。難道你不知道鎮西軍是北安侯的眼中釘、肉中刺?”
“吳國的人承認他們那麼做就是為了讓越國的人自相殘殺。”
陶徵山傷口裡面的血不停地滲出來,他可能真的時間不多了。
他繼續道:“我聽了這句話很氣憤。領頭的武士也罵吳國人‘卑鄙!’。但為了壓住鎮西軍,他們還是準備繼續向吳國的人購買上古神藥。”
這麼說來,是吳國的人在操縱故意引起大越內鬨,黑衣武士是北安侯的人,在兩月前搶空地金蓮的必然也是他了。
北安侯在潯陽時疫發生前就已經知道潯陽會發生時疫,說不定他就是這場時疫的策劃者。
但北安侯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當然,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陶徵山失血太多,並且還在繼續流血,必須立即手術止血。
但他現在血壓這麼低,根本支撐不了手術。
安馥珮道:“丹姐,快給他測血型。”
她一邊說,拿出止血藥。
但陶徵山抓著她胳膊不放,她沒辦法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