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馥珮看了看天,才發現已經是第二天了。
因為她和杜桂從屋頂下來的時候,是中午時分,而現在卻是清晨。
一縷晨曦默默無言地掛在窗戶上。
安馥珮道:“先去吃飯吧。”
三個人出了診室,往後面走的時候,忽然發現澤王靠在抄手遊廊的椅子上,上半身靠著柱子, 抱著手臂打盹。
看他金冠微斜、俊臉灰撲撲的樣子,顯然是在此等她很久了。
安馥珮心中一暖,走上前去,拍拍他帥氣的臉頰,“阿澤,阿澤——”
澤王正睡得迷迷糊糊的。
“阿澤,阿澤——”
這幾下呼喚, 好像是從記憶深處傳來, 很遙遠, 但是又很深刻的記憶。
還有一隻軟軟的小手在輕拍他的臉。
澤王睜開眼來還以為自己是在夢境,“啊,安安,你終於認出我了?”
“啥?”
看到眼前一派迷濛的安馥珮,他又知是自己想多了,她怎麼可能認出他呢!
鄭朝宗笑道:“什麼阿澤?澤王的名字叫景琰,該叫他阿琰才是。”
澤王瞥了眼鄭朝宗,如墨的濃眉蹙起,“這人誰啊?”
安馥珮眨了眨黑寶石般的眼睛,“不知道,我也不認識啊!”
“長得跟你的徒弟有點像。”
“我徒弟才不會這麼不識趣呢!”
鄭朝宗被打趣,臉上的笑容僵了。
怕死的杜桂倒是咧嘴而笑,眼中的陰鬱褪去不少。
在藥王谷哪有這麼輕鬆的氣氛。
轉過一個拐角,安馥珮禁不住撲入澤王懷裡, 臉頰靠著他結實的胸膛,“澤王,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她鼻子酸溜溜的, “在遊廊坐了一夜了吧?那裡穿堂風呼啦啦的, 把你唄感冒了怎麼辦?”
他大手撫上她的臉,“說得是呢?下回不坐那兒等了,該去廚房給你準備早點才是。”
安馥珮抬起頭,見他垂首看自己的深邃雙眼一片寵溺。
她替他整了整束髮的金冠,又在他懷裡膩歪了一陣,二人這才到安澤藥堂的小食堂。
這裡有廚娘,早餐常規準備稀飯、肉包等。
澤王一進來就鑽到廚房裡去了,挽起袖子炸油條。
安馥珮見他明明穿著王爺的錦袍,卻繫了條圍裙,站在煙霧繚繞的廚房裡面,眉如墨畫,水翦星眸,顧盼神飛,真是帥呆了。
她就趴桌上,雙手支頤,閒閒地看著。
廚娘不解,“油條有現成的啊, 不用炸。”
澤王非道:“本王炸的油條好吃一些。”
廚娘想不通, 怎麼可能, 明明炸的手法一模一樣。
結果這時候鄭朝宗和杜桂兩個來到小廚房,一眼看見澤王拿著雙長筷子在撥弄油條。
杜桂眼睛一花,“哇,我沒看錯吧?這人是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