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思源接到聖旨。
越皇大大稱讚了他救治潯陽時疫的功績,稱他是治世能臣,國之股肱,並升他為戶部侍郎。
蔡思源當場懵了,越皇非但沒有處罰他,還嘉獎了他?
這段時間他天天在發愁,因為潯陽時疫他舉措失當,計劃全部被安馥珮和澤王破壞,他在潯陽的民聲已經下降到冰點,每天都夾著尾巴做人,甚至拖著連述職都不敢寫。
沒想到突如其來的狗屎砸中了他,砸得他暈乎乎的。
蔡思源跪在大廳的地磚上,微微抬頭,看了眼站在面前的內侍公公,見他滿面團笑,傾身將聖旨遞過來,口裡說著恭喜,看樣子朝廷是隻知道潯陽的時疫被平除,卻不知道他在潯陽到底做了些什麼。
“蔡狀元,請接旨吧。”盛公公和藹可親地說。
蔡思源接過聖旨,雙手微微顫抖,如刀刻般的臉上線條繃緊。
戶部侍郎正三品,領了這個職,他的品級已經和當年父親的虎牙將軍品級相同了。
他從年輕狀元郎升到戶部侍郎,僅僅才用了一年的時間,是大越升職最快的官員了。
而且一旦他任了兵部侍郎,就可以進入朝廷,參與朝廷的決議了。
他想起,六年前到蔡府來宣旨的也是盛公公,那一次,是他父親極力主張伐吳,而被越皇剝奪官職,發配安化。
蔡思源緊緊咬著牙關,站起身來,拍拍袍上的灰塵。
只要他回到朝廷,就能動用關係,給他父親正名,恢復蔡家的榮耀。
易惜兒儀態從容地走上前來,向著盛公公盈盈拜謝,還塞了個鼓鼓的錢袋子在盛公公的手上。
盛公公掂了掂銀袋子,目光掠過易惜兒,嘴角嘖了一下,轉頭面向蔡思源,“不知蔡夫人在何處?快請出來接聖旨吧。”
蔡思源看了易惜兒一眼,心猛地一沉。
再看盛公公,一張皺巴巴的臉笑得跟菊花似的,“聖上得知此次潯陽時疫,令夫人獻出神藥,居功至偉,故而另外降下一道聖旨,要封她為一等安國夫人。”
蔡思源的薄唇不可遏制地扯了扯,一等安國夫人是宰相、使相、三師、三公、王等等一品官的夫人才能封的。
越皇竟然直接封安馥珮為一等安國夫人,品級都在他之上了。
而盛公公到蔡府來叫安馥珮接旨,明顯是不知道安馥珮已經跟他和離了。
蔡思源的內心忽然升起一股隱隱的快樂,這樣說來的話,是不是安馥珮和他的和離就不作數了,安馥珮和澤王的婚禮也不作數了,畢竟皇上的聖旨是不能違抗的,那他就能重新得到安馥珮了。
自從安馥珮跟他和離之後,他的心臟每天每天都在揪痛,本來在他面前溫順的像只小兔子,現在卻變得有稜有角,總是刺傷他。
而且,每次看到她,她都會變得更加光芒四射。
他真的受不了。
盛公公在大廳裡站了一會兒,看見蔡思源遲遲沒有動靜,眉頭皺了起來,有點不耐煩,“怎麼?”
蔡思源立即跪了下來,垂著頭,做出痛苦的表情,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忽然間表演那麼純熟,但眼睛裡面一滴眼淚,澀地他眼睛特別疼痛,他的痛苦是真的。
“盛公公——”他欲言又止地說。
盛公公疑惑地看著他。
蔡思源垂著頭,側眼看了易惜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