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者還在源源不斷地送過來。
有的是城防兵遵從蔡思源的命令押來的。
有的是火焰軍排查下毒者時一起帶過來的。
有的是家屬送過來的。
順義街從驛館門口往東邊延伸,路當中一排躺滿了人。
中毒的抱著肚子勾著腰,痛苦呻吟。
家屬抱成一團痛哭。
看眾圍著問東問西。
這場面委實是太浩大了,浩大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地步。
一會兒,小泗又跑來說,“驛館的紅糖都用光了。”
不等小泗跑近安馥珮,澤王一腳把小泗踢了開去,“紅糖不夠,叫廚房去買呀!就這點小事還來煩擾安神醫。”
安馥珮難得的抬頭笑了一笑。
澤王就在驛館門口,站的姿勢都沒變過,還是那樣的挺拔。
他沒有跟在安馥珮邊上,因為他不懂醫,也自知幫不上忙,但他有在很用心地維持現場的秩序,讓安馥珮可以安心地做她想做的。
……
安馥珮也不擔心金銀花和紅糖問題,這些都是隨手可得的東西。
金銀花在潯陽的郊野很常見。
聽說安馥珮為病患解毒需要用金銀花之後,已有百姓自發去郊野割金銀花藤了。
而紅糖是順義街一家糧油鋪子送過來的。
小泗就拿了紅糖去忙了,真的不再來打攪安馥珮。
安馥珮擔心的是情花苷不夠。
情花苷並非常用藥物,安馥珮備在空間手鐲中的量不多。
而且情花生長地在關洛之間的深山絕谷,別處幾乎沒有。
一旦用完,安馥珮無處可以補充。
面對越來越多的斷腸草中毒病患,安馥珮的內心已繃緊成弦,“五皇子,請幫忙帶火焰軍統計中毒人數!多謝!”
嬴景昱答應一聲,立即去辦了,很激動,幾乎是跑著去的。
他最怕的就是無事可做,像在京城的時候,他父皇彷彿從來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似的,永遠不會給他安排事務。
他感覺不到自己的價值感,所以寧可遠遠地避開來,躲到遠離京城的聽風崖來練兵。
但他也想像其他皇子那樣發光發熱,他想做個有用的人,不使年華虛度。
嬴景昱倒沒有想過,他的身份是皇子,而安馥珮是個平民,竟敢指揮他做事,實在是沒有尊卑。
他只是覺得安馥珮叫他做事,還是做那麼有意義的事,讓他有機會貢獻一點自己的力量,她真是個好人。
一會兒,嬴景昱讓人統計好了中毒人數,一共是二百五十八人。
幸而澤王讓他及時去抓住了下毒之人,截斷源頭,所以後面的中毒人數沒有再增加了。
安馥珮默默地計算了一下藥物的數量,然後排開一排針筒,安排道:“花紅、三三、小胡,一人拿十支針劑,每人打半支,打完換針頭。現在分頭去打針,用完再到我這領藥。”
這三個人最近跟著安馥珮,像打針這種基本操作已經很熟練了,聽了吩咐,立即去了。
每人半支情花苷,按理說劑量是不太夠。
不過,斷腸草的中毒劑量需要達到一定域值,只要將人體內的斷腸草毒素減低到域值以內就可以保證此人無生命危險,然後靠其自身的肝腎將毒素代謝出去。
這也是安馥珮在藥物不足的情況下沒有辦法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