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通往中海的列車上,臥鋪車廂。
一位年紀看上去有六十歲的老人,上完廁所,顫顫巍巍走回自己的鋪位,腳不小心碰到對面青年放在床上的古樸式揹包。
“不好意思哈小夥子。”老人帶著歉意,伸手去要將包扶正。
“沒事。”正在看書的青年抬起頭,露出笑容,笑容很乾淨,他伸出手,自己將包扶好:“大爺,讓我自己來吧。”
青年看上去二十歲出頭,手中捧著一本有些泛黃,但明顯儲存很好的古籍,上面全是蠅頭小字。
老人淳樸的笑了笑,在老人的兒子扶著下,然後顫顫巍巍坐在自己的床位,老人的兒子是一位年紀有三十歲的光頭胖子,脖子上帶著明顯劣質的大粗金鍊子,看著平添幾分匪氣。
青年放下書,目光注視著老人看了半晌。“大爺,您是不是經常頭疼?而且常常在凌晨兩三點,最近明顯頭疼頻率明顯加重?”
“小夥子,你怎麼知道?年紀大了,老是頭疼,山子帶我去醫院檢查過,說是有心腦血管病,還開了好些藥吃,原先是緩了點,這幾天坐火車老奔波,又犯了。”老人表情很驚訝,又問:“學過醫?”
“跟爺爺學過一點。”青年點了頭。
“學醫好,醫生找工作多吃香啊,你瞧,大城市裡面的醫生待遇多好。小夥子叫什麼?學的西醫還是中醫?”老人似乎對醫生很有親近感,開啟了話匣子。
“我叫姜離,小時候起跟爺爺學過一點中醫。”姜離很耐心的一一回答。
“中醫好,中醫好,在老家我就老找我們隊上的崔大夫開中藥吃,比吃西藥管用多了。”老人非常高興:“要不,小夥子,給我把把脈?”
“成啊。”姜離欣然應予,伸出手搭在老人伸出的手。
“中醫?迷信。”姜離上鋪躺著一個正在看醫學雜誌的馬尾辮少女,看到這一幕,撇了撇嘴,翻過一頁醫學雜誌。少女是中海醫科大大二的高材生,中海醫科大學是華夏最頂尖醫科大學,這所大學畢業的學生每年在全國各大醫院都是供不應求,要知道,在醫院這種競爭力如此強烈的行業產生這種效應,可想這座大學在醫學界的地位。
而且少女的家人都是西醫,這種環境下成長,本身對中醫帶著天然偏見,認為中醫不科學,很多都是心理作用的迷信等等,對姜離這種鄉下跟哪個赤腳醫生學過兩年就敢出來看病的人,更是當做鬧劇。
姜離手搭在老人的動脈上,隨著脈搏的起伏,很快就在他腦海形成一張人體描圖,血液的流動將老人的身體狀況清晰到他這裡,在描圖裡,老頭頭部有一團陰影,正阻礙著大腦供血,形成堵塞。
“糟了,是腦中積血堵塞。”姜離有點吃驚,先前見老人氣色,判斷是頭部氣血有問題,但一把脈,卻發現是腦中積血形成血栓堵塞了腦補供血,而且照著這個態勢,老人的病情很危急,隨時都可能爆發。
這病,就是俗稱的“腦血栓”。
“這該怎麼辦?”姜離有些頭疼,這病他倒不是治不好,可是要用針術,用真氣衝破腦中血液形成的血栓。
但是,現在這火車上有很多女人啊!
姜離記得自己下山前師父給自己的警告,儘量少接觸女人,特別是禁止在女人面前顯露和使用自己身上傳承的上古醫道。
這道禁令可是關乎到他的生命安全。
可是,老人腦中積血堵塞這麼嚴重,不治的話,老人就有生命危險,隨時都可能爆發。但要救的話,自己就可能有生命危險。
姜離抬頭瞟了一眼他上床位上的馬尾辮少女,陷入深深的糾結。
察覺的姜離目光的馬尾辮少女有點莫名其妙,看到姜離在給老人把脈,嘴又撇了一下,不當回事。
“怎麼了?小夥子,難道老漢這病很嚴重?放心,小夥子就直說,老漢我經的住。”老人看到姜離表情變幻,以為是姜離看出什麼,但又不敢直說。
“大爺,您病的確有點複雜,但是我能治,只是現在不太方便。您看,這樣行不行,等下了火車,大爺,我們找一個乾淨的地方,我給你治病?您就忍幾個小時成不成?”姜離想火車上有這麼多女人,的確不敢施展醫術治病,仔細揣摩老人的病情能撐到中海,所以提出了這麼一個方案。
“成,什麼成啊?不說你還沒完了是吧?”老人還沒說話,老人的兒子光頭胖子不耐煩起來,站起身,用手指著姜離鼻子:“你知道老子混哪的麼?你去中海火車站附近打聽打聽有人不知道我山老虎的名字的人嗎?你這種醫院的託我見多了!怎麼?下了火車,帶我爹找個小醫院隨便說個什麼病,讓我爹去住一個月,好幾萬是吧?我告訴你,我前段時間才帶了我爹去醫院做過CT,根本沒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