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是痴心妄想,也是沒藥可救;便是有藥,我也是不肯吃。”
“你剛剛說的話,我聽的真真了。想是願意見我,不會嫌棄我。”
“你知道嗎?我聽了歡喜的緊,再沒有別的奢望。”
“今天我都說給你曉得了,可不許笑話人家。從此之後,這些話只怕再也不能對人說的了。”
她本是吳音儂語,素來說話已柔婉動聽。
此時傾心而訴,聲音雖然是極輕極細;眾人屏息以聞,真個是聞者無不惻然。
她放下官小意。
抽回手,理理自己的妝容;
她站起身面向眾人。
毅然決然地說:“在場所有人,我猜其中一定有人,能有辦法救得了他。”
“我當眾發誓:只要誰能救官小意活命,我就嫁給誰。為婢為奴,但憑所欲;甘苦生死,唯命是從。你們都聽到了嗎?”
南山大驚,急忙制止:“萬萬不可。月姬,你怎麼能拿自己一生作酬。”
“我們江湖兒女,與人動手過招性命相搏,有所接觸本是正常不過的。”
“你與此人才見得一次,他是何等人物,人品又如何?我們是一概不知。他有無家室,心中有沒有你,你們既無婚約,亦無信物;不值得這樣做。”
南山雖然痴迷醫術,見識閱歷卻極是不俗。把這件事各處不合情理一一指出,只要月姬收回決定。
江天一明王也說:
“這人二叔說難了,便是八九不離十。你這樣做卻是何苦!”
“二叔說的極是,這人心中有沒有你,或許是個薄倖寡恩之人也未可知。”
“我們與你義結同道,創立江南明月堂多年。”
“我們的心意你是明明白白,十年過去,你不為所動。難道為了一個只見過一面之人,你就不惜自己一生了嗎?”
月姬悽婉一笑說:“對不起。二位哥哥,我知道你們待我的好。我無親無依,有了你們便是我的兄長依靠。”
“十多年來,大家關心我愛護我,一直如此。我心裡都知道。”
“這人該當我的命中註定,說不得道理的。無論他是何等樣人,即便再壞。要我為妾侍奴婢,視我無半分可意,我也是一樣待他。”
“哪怕是今生有緣無份,與我也是三生有幸,前世修來的福氣。”
她這一番話說出。
比什麼海枯石爛,山崩地裂的盟誓,令人黯然無語。
明王忽然問:“月兒。是不是就算本人救不得,找到能救他的就行?”
月姬說:“是。只要救得了他。出手救他活命的人不反對,我便任何事都可接受。”
南山急的以手捶頭,打的砰砰響,口中呼呼說:
“等等,等等。容我再想想辦法。只要我找出辦法來,你這發的痴誓,就不作數了。”
“你這孩子走火入魔了,失心瘋無藥可醫。呸,自己醫術不精,便推說無藥可醫。該死,該死!”
南山在那裡冥思苦想,痛苦不堪。
嚴飛鵠手按腰間刀,不動聲色地遊目四顧,若有所思地看著現場奇峰突起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