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三歲多,第二個女兒降臨人間,正是二月初一。為了女兒的平安降生,奔前跑後,累的人困馬乏,眼皮子直打架,一天內只喝了幾口稀飯,難以支撐。
清晨剛剛起床,二月二正是龍抬頭的喜慶之日,趙廣海來到我的家裡,讓我給其女兒前去東莊拿帖。趙廣海50多歲,是從安徽碭山要來的義子,孤門獨戶,為人純樸,怕事,一生中生下五個閨女,大女兒遠嫁河北,二女兒遠嫁安徽,怕三女兒再遠嫁他鄉,請人給其三妮說媒,定在鄰村,為其防老。其妻郝氏,鼠肚雞腸,口記憶體不住話語,經常惹事生非,吵東罵西,鄰娌關係極差。
他們的邀請,我非常作難,去,昨天忙累一天,都沒有用上飯,還得照顧妻子和女兒。如果不去,明顯得罪了趙廣海一家,他會說我看不起他家人。無奈,只好答應幫他家拿帖。
上午十點多鐘,被請之人齊聚一堂,帶上為男方準備的禮品去了東莊。
四個人去到東莊,見東莊人忙的不亦樂乎,三請四讓,雙方落坐,獻上香茗,抽上香菸,大家談天說地,嘮起了家常。
廣海的親家在東莊也是旺族,兄弟五人,也非常露臉,人緣不孬。
下帖的當天,又請了副縣長的兒子李開海良作陪,氣勢凌人。
中午十二點,客人紛紛落坐,共擺了兩桌。
煙是三五,酒是西鳯,非常氣派。
新客端上十三個冷盤,開始了推杯換盞,猜拳行令。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立下酒令,壓令後,如再說話,罰酒三杯。
酒令一下,立馬有人被罰,搞的氣份非常活躍,被罰多者,紛紛棄權,退出酒令。
冷盤退後,客人休息一會,進行了人員調整,端上熱菜,重新入席。
在家長的陪同下,新客進行了敬酒。每到一人,必喝六杯。量小之人紛紛離席,不敢進前。一時間,酒桌已空,敬酒之人被涼一旁,殺了銳氣。
東道主見勢不妙,慌忙上前,把客人拉回席前。變換方式,重新敬酒,每人有六杯,變為能者多勞,因人而異。
新客敬酒一圈,叔、伯又開始敬酒。
廚房端出四大件(雞、魚、肘子和四喜丸子在辦喜事的酒宴上,吃魚是有講究的,頭三尾四必不可少,致於魚風水,一撲稜一圈都喝,也不現實。
從中午喝到午夜,才算結束,客人紛紛離去,因我不勝酒力,喝倒在床上。
東家一覺醒來,給我倒茶,發現我呼吸微弱,神志不清,慌了手腳。
急忙去我家找來我哥,說明情況,我哥聽後寬慰他,沒事,一覺醒來就好了,請不要擔心。
我哥到了他家,連叫數聲,均無回應,近前細看時,發現口鼻皆歪,眼中瞳孔擴散,嚇的魂飛魄散,放聲大哭。
哭聲中,東家拉來了架子車,幾個人把我抬在車上,用被子蓋好,一路哭叫著來到醫院。接診季先鋒大夫問了情況,看了病情,急忙給我掛針輸液,三瓶藥液輸完,我感覺心中一陣難受,胸中之物,從口內噴出一米多遠。吐過後,心中漸漸平靜,口鼻眼也恢復了正常。
一場災難化險為夷。季大夫說,是昨天腹內無食,加上一天勞累,今天又空腹喝酒,醉酒而矣。
事後,我哥滿眼含淚告訴我:兄弟呀,你真是兩世人哪,從看到你,我一直哭到你醒來,我以為這次你真的完啦,搶救也是無效。兄弟倆連一句話也沒說上就永別了,是多麼的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