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下了山。
春天畢竟還來得沒有這麼早,白天還是很短。
太陽一下山,天色眼看就要暗了起來。
天色一暗,這裡就會發生些什麼事?誰都不知道,甚至連猜都不敢猜。
燕七悄悄拉起了郭大路的手,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郭大路道:“不妨事,照樣還是可以揍人。”
燕七這才轉向林太平,道:“你呢?”
林太平道:“我的傷口已漸漸有點發痛。”
燕七吐了口氣,道:“那就不妨事了。”
被毒藥暗器打中的傷口若已在發疼,就表示毒已拔盡。
郭大路卻還是有點不放心,所以又問道:“痛得厲不厲害?”
林太平笑了笑,道:“還好,雖然不見得能跳牆,卻也照樣還是可以揍人。”
燕七道:“你們餓不餓?”
郭大路道:“餓得想把你吞下去。”
燕七也笑了,道:“但你肚子餓的時候,也照樣可以揍人的,對不對?”
郭大路笑道:“答對了。”
天色果然暗了下來。
三個人神情看來已漸漸有點緊張。
但現在他們已準備,準備揍人。
郭大路握緊了拳頭,瞪大了眼睛,道:“現在真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林太平忍不住問道:“東風是什麼?”
郭大路道:“就是捱揍的人。”
就在這時,他已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抱著酒罈子的人。
大門忽然又開了,王動抱著酒罈子走了出來。
這次他沒有理他們,卻在大門口的石階上坐下來。
四個人面對面的坐著,誰也不說話。
第一個憋不住的人當然還是郭大路。
他嘆了口氣,喃喃道:“我記得剛才好像有人要請我們喝酒的。”
王動既不答腔,也不看他,忽然將酒罈子向他拋了過去。
你無論將東西拋向郭大路,他都可能接不住,但酒罈——
拋過來的若是個酒罈子,就算睡著的他也照樣能夠接住。
他一口氣灌下了好幾口,才遞給燕七,燕七喝了幾口,又傳給林太平。
王動忽然道:“受了傷的人若還想喝酒,一定是活得不耐煩了。”
林太平道:“誰說我受了傷?我只不過被小蟲咬了一口而已。”
王動忍不住問道:“什麼蟲?”
王動忽然衝過去,將酒罈子搶了過來,鐵青著臉,道:“你們究竟想在這裡坐到什麼時候?”
郭大路又憋不住了,大聲道:“坐到有人來找你的時候。”
王動道:“誰說有人要來找我?”
郭大路道:“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