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王當然不會同意樂靜的要求,但已經被愛情衝昏頭腦的樂靜也顧不上那麼多,她私自帶著辨邪目離開了水正宮,開始與周德宏長相廝守,並完全不管其他族人的生死。
愛情有時候是偉大的,有時候也是殘酷的,而樂靜很明顯為了愛情,選擇了對其他人殘酷。
當然,樂靜的做法讓周德宏無比震驚,他沒想到這個江河族的公主為了自己能做到這種程度,他開始有些矛盾,現在他是應該奪走辨邪目,一走了之,還是安靜地等其他門徒的到來,將江河族一網打盡呢?
更讓周德宏吃驚的是,樂靜在與他成親之後不到幾天,就產下了一枚蛋,沒錯,的確是蛋,一顆水形態的蛋,而蛋中則是一個嬰兒,這就是他們江河族繁衍下一代的方式。
周德宏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有兒子了,從水蛋之中抱出那孩子後,孩子開始啼哭,周德宏聽著孩子的哭聲,突然間看著樂靜說:“逃,快逃,快逃回去!”
樂靜不解,周德宏只得說出了自己原本的計劃,樂靜大驚,立即帶著孩子要走,但來到門口卻又將孩子放下,因為她是不能帶著與人類結合的後代返回水正宮的,同時,她在門口惡狠狠的詛咒了周德宏,詛咒他一生得不到愛情,詛咒他一輩子都活在痛苦和自責之中。
周東了說到這,苦笑道:“愛之深恨之切,真正愛的人遭遇到了背叛或者拋棄,是絕對說不出祝福的話,只會有深深的詛咒,就如我母親一樣。”
樂靜離開後,周德宏帶著所有的洪鐵和財寶逃離了,他知道,只有他的逃離才能換來江河族的平安,就算他被列為異道叛徒又如何?他已經不在乎了,因為在樂靜傷心離開的那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是真的錯了,他親手謀殺了一段最純潔的愛情。
周德宏下半輩子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逃,不斷的逃,逃離異道的範圍,不讓鐵衣門的人找到他。如果被找到,鐵衣門的人會以最殘酷的方式逼問他,就算他扛得住,他兒子也扛不住,這些人極有可能會用周江旺,也就是後來的周東了作為要挾,逼問江河族的具體位置。
周德宏還擔心,他們甚至會以周江旺為要挾,逼樂靜走出凡人無法涉足的水正宮。
周東了看著篝火道:“我父親帶著我開始逃亡,從我記事起,我們就在逃,可逃得出奇的順利,沒人找我們,也沒有被人追殺,因為有那筆財富,所以,我們的日子也算過得不錯,在我二十五歲那年父親就去世了,當時中國大地戰亂不斷,我也沒有意識到自己體質異於常人,只是記得父親的遺願,就是能進龍宮去看看,給我母親道歉。我第一次到八十歲的時候,已經是個小有名氣的商人,三世同堂,日子很是幸福美滿,但我沒想到的是,我竟然開始返老還童,我的家人嚇壞了,我找遍了中醫西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了什麼病,於是,我又開始了逃亡。”
胡順唐問:“也就是說,你現在實際上至少接近200歲了?”
“差不多吧,”周東了看了一眼胡順唐,“實際上,我自己多大歲數了我都沒有算過,我現在的願望其實很簡單,那就是變回一個普通人,過正常的日子,老死在自己最喜歡的那張床|上,彌留之際還能聽聽家人的哭泣聲。”
賀長卿道:“你認為解決的辦法就在水正宮內?”
周東了點頭:“對,解決的辦法應該就在水正宮,但我對那裡無能為力,我沒有那個本事,我思索了許多年,也不敢向異道的人求助,因為我怕他們會將我帶回去,來個所謂的父債子還。”
周東了很清楚知道自己無能為力,於是他找到了另外一個周東了,資助他,將他偽裝成為自己的模樣,再讓他來吸引那些異道的人,而且他是從逐貨師入手的,因為父親告訴過他,逐貨師算是異道中最不願意管閒事的一個門派,就算他們知道了異道叛徒的存在,也不會輕易往外說,當然前提是這個叛徒手中有他們喜歡的東西。
實際上,周東了賣出的第一塊洪鐵,就是給了一個逐貨師,他也從逐貨師那裡瞭解到了冥耳的接觸辦法,他需要從冥耳處瞭解異道內發生的一切,從而等待一個絕佳的時機,同時,他要找的幫手也必須是異道的叛徒,只有叛徒才不會出賣叛徒。
胡順唐道:“所以,我們能找到你,純屬偶然。”
周東了笑道:“不,不是偶然,而是天意,我沒想到,我編造了一個故事,卻讓你們順著那些線索找了過來,你們面對漏洞百出的故事依然追尋而來,看樣子很是執著,你們是為了什麼?洪鐵?”
胡順唐直言道:“我們是為了辨邪目。”
周東了也不吃驚:“果然,去找江河族的人,不是為了洪鐵就是辨邪目,不可能再為其他,怎麼樣,你們要不要與我合作?”
賀長卿笑道:“我們坐在這裡,不就代表著正在合作嗎?”
胡順唐直言問:“聽你之前的敘述,那個洞穴就在離此處幾小時路程的地方,我們需要準備幾天,去周圍大城市裡購買點裝備用品。”
周東了卻道:“你們所需要的裝備,我這裡都有,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還需要一些開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