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成凱對什麼厲鬼勾魂顯然是不信的,他倒覺得衙門是可以去調查的地方,但現在已經是民國,沒有衙門了。於是他向老頭兒打聽了下知不知道以前的衙門中人住在何處?
老頭兒道:“有個楊捕快,就住在山那邊的太平鎮中,以前也算是一個神捕,聽說如今當地警察還不時請教他呢,你們去打聽下就知道了。”
兩人當即不再吃飯,馬上騎馬趕去了太平鎮,所謂望山跑死馬,等兩人騎馬趕到太平鎮已經是傍晚了。巧合的是,兩人剛進太平鎮的老城門,就看到巡街的一個警察,立即向他打聽楊捕快住在何處?
警察也熱心,告訴兩人,在舊衙門旁邊有個小宅院,楊捕快就住在那,如今他閒來無事,除了有時候去警局晃悠兩圈之外,其餘時間都在家裡看書養鳥。
兩人騎馬趕到舊衙門旁邊的小宅院前,就看到一個老頭兒剛端了把椅子出來,手中還拿著茶壺。老人看到兩人的時候沒有坐下去,而是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兩人身上,他雖然年老,但眼神依然犀利。
年成凱下馬後抱拳道:“請問是楊捕快楊大人嗎?”
楊捕快也抱拳回應:“什麼大人,我只是一個糟老頭子而已,不知道兩位朋友如何稱呼?”
尉遲然和年成凱道出姓名後,只是說自己是修行之人,楊捕快聞言道:“兩位應該是異道中人吧?”
年成凱笑道:“前輩真是好眼力呀。”
楊捕快又道:“你們也是為了馬家莊的事兒來的吧?”
尉遲然這就疑惑了:“您是怎麼看出來的?”
楊捕快上前,指著他們衣服上的那些花粉和殘留的花瓣說:“這個季節,只有馬家莊才會鮮花盛開,你們去過馬家莊,又找到我,明顯是為了那裡而來。”
年成凱道:“我想請教下楊捕快,當年馬家莊兇殺案的詳細。”
楊捕快道:“進來說吧。”
兩人進屋後,楊捕快為他們沏茶,然後道出當年的實情:“那件事,不是我查的,是我的師父,我師父是當時的捕頭,姓陳,單名一個閒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名的原因,他真的是閒了大半輩子,就辦了那麼一件大案,而且還沒有辦清楚,就草草結案了。”
陳閒是當時太平鎮的捕快,也許是因為這個鎮子的名字再加上他的名字,所以,陳閒幾乎沒有辦過什麼大案,因為日子太平靜如水,平靜得他都快忘記自己是個捕頭了,整日和下面的捕快沒事找事兒做,竟盼著有案子發生。
馬家莊一案發生的時候,他們是不知道的,完全是受害者家屬來報案後,他們才知道有人失蹤了,在那個時代,失蹤的人其實不在少數,可家屬說那人去了馬家莊之後,他們便來了興趣。
為何?
馬家莊的事情當地人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都知道那地方邪門得很,而且謝家莊的很多人也失蹤在馬家莊,衙門派人去尋,也沒有找到過人。後來,衙門也自然而然認為那地方邪門,他們的力量管不了,也不想將事態擴大,所以有時就草草結案。
尉遲然問:“草草結案?這是不是有點……”
楊捕快道:“馬家莊的事情,說白了,在那時候,人人都知道太過了,朝廷知道,畢竟當時只是想逮捕那幾個領頭的,沒想到弄成了所謂的民變,殺了那麼多人,還火燒了莊子,最慘的是,當時那個地方官,後來那叫一個悽慘,朝廷也沒有重用他,當了幾年就回老家了,聽說後人十分落魄,不知道算不算報應呀。”
年成凱一聽,立即問了地方官老家的一些訊息,記錄下來後又問:“那當時你師父為何要去查那個失蹤案呢?”
楊捕快道:“有案子就得查,不查也不行,哪怕去看看走個過場,於是他們就去了,一眾捕快,七八人一塊兒去的,去了那裡之後,老遠就聞到血腥味,覓著氣味找去,就發現在那顆樹上吊著被剝皮抽筋的那個可憐人,現場那叫一個慘呀,據我師父說,很多新捕快當時就吐了,那也是我師父當差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如此恐怖的兇殺案,那簡直不是人可以幹得出來的。”
不是人乾的,那是什麼?
因為屍體被剝皮之後,正面的那一側所有的筋肉都被剝開了,露出裡面白森森的骨頭,就好像筋肉是衣服,有人將衣服直接剝開了一樣,而現場地上只有少量的血跡,一個人不可能只有這麼一點血的。按照斷案的角度,人不是在這裡遇害的,而是在其他地方被殺,最後掛在此處的。
陳捕頭勘查了現場後,愣是沒發現點蛛絲馬跡來,最後只能與其他捕快忍著噁心和恐懼,將屍體從樹上解下來,交給家屬收殮。
年成凱問:“沒有找到兇手,又是怎麼結案的?”
“找到了,但……”楊捕快說到這嘆了口氣,“但不是真兇,是周圍村子裡的一個殺人犯,也的確殺人了,反正都是一個死,乾脆把那個案子也栽到他頭上,算是給被害者家屬一個交代吧,否則家屬也不心安,畢竟那案子實在沒辦法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