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瑞起身走到大樹跟前,湊近看著,發現那些符號像是一個個圖案,準確的說類似象形文字,卻又看不懂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而在樹根的位置,長了許多血紅色的蘑菇。
豐瑞從未見過這種顏色的蘑菇,但也知道,蘑菇的顏色越鮮豔,代表著毒性就越強,但他又好奇,於是掏出匕首去碰了碰。
那匕首剛碰到蘑菇,蘑菇就滲出了鮮紅如血的液體來,驚得豐瑞立即起身來。
山振平見狀問:“怎麼了?”
豐瑞搖頭道:“沒怎麼。”
山振平拿起罐頭,走出屋外,與那老頭兒並排坐在一起,問:“老人家,請問,這村子裡的其他人呢?”
山振平一直很疑惑,這個村子建在八傷地,而且都圍著大樹修建房屋,到處都是泥塑不說,除了老頭兒之外,也看不到其他人。
老頭兒冷冷道:“都在這裡,你看不到嗎?”
老頭兒的話讓山振平渾身一震,他不知道老頭兒是什麼意思,但還是下意識環視著周圍,勉強一笑,問:“老人家,你在開玩笑嗎,這裡就我們三個人。”
老頭兒只是淡淡一笑,不再說什麼。
山振平又問:“這個村子叫什麼啊?”
老頭兒道:“哭村。”
山振平問:“哪個字?”
老頭兒道:“哭泣的哭。”
山振平點頭:“你也是中國人吧?這裡的人以前都是中國過來的吧?”
老頭兒扭頭看著山振平:“明朝永樂三年起,此地設孟艮府,隸屬雲南布政司。”
山振平緩緩點頭,這才明白:“原來如此,難怪你們也說中國話。”
兩人對話正要繼續的時候,村子中突然走進來一個人,此人戴著斗笠,披著蓑衣,身負一個巨大的揹簍,腳穿著一雙草鞋,揹簍上掛著各種植物,好像是進山來採藥的人。
那人徑直走到兩人不遠處駐足停下,用手頂起斗笠,露出一張面如骷髏的臉來。
山振平起身道:“你好。”
那人的目光落在山振平的臉上,略微停留,又看向山振平身旁的老頭兒,然後挪動了下步子,換了個角度,去看屋內坐著的豐瑞。
山振平不知道此人是做什麼的,也許是這裡的村民,難道這間屋子就是他的家?
就在山振平準備詢問的時候,那人開口用流利的中國話問道:“外鄉人?”
山振平點頭道:“對,我們是路過的。”
那人又問:“從雲南來的?”
山振平點頭。
那人上下打量著山振平,注視著他那身軍裝:“逃兵?”
山振平尷尬一笑,算是預設。
那人沒說什麼,轉身離開,山振平疑惑地看著那人,又看向老頭兒,可老頭兒一句話都不說,彷彿看不到那人,也聽不到兩人的對話一樣。
那人走了大概四五米遠之後,猛地停下,轉過身來看著山振平腰間的那個骨盤,就那麼看著。
山振平順著他的目光看著腰間的骨盤,開始警惕起來。
那人又轉身,背對山振平,似乎在思考什麼,不久之後他轉身走向山振平,然後坐在臺階之上,掏出一個像是兔腿一樣的東西啃了起來。
山振平試探性地問:“請問,你是這裡的村民嗎?”
那人嚼著乾肉,好半天才道:“我是活人。”
什麼?這人的回答與先前老頭兒所說的差不多,這什麼意思?難道說這個村子裡住著的都不是活人?
想到這,山振平下意識看向周圍那些泥塑,看著看著,他彷彿明白了什麼,又趕緊轉身去看屋內的豐瑞,此時的豐瑞吃飽喝足,正坐在那擺弄著指南針。
哭村?泥塑?活人?死人?山振平腦子中不斷重複著這幾個詞彙,越想越覺得奇怪,甚至萌生出了馬上離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