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就像是看透了尉遲然的心事一樣,也如同在告訴他,先前那場猜心思的遊戲她贏了。
“啊?”尉遲然自然反應就是說了這樣一個字。
初夏笑道:“我開玩笑的,我不噁心你,只是你的身份很尊貴,我沒那個福氣,而且,萬一我有了你的孩子,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正在喝水的尉遲然差點被嗆住,咳嗽了好久。
初夏戴上耳機聽歌,直到列車到站才取下來,期間再沒和尉遲然說什麼。
默兔所開的肥腸店就在火車站附近,所以,下車之後只需要步行就可以直接走到那家名為“黃麻子肥腸”的餐館。
餐館沒有任何食客,門口只有一個剝著蒜看著手機的老太太坐在那,再往裡看,在收銀臺處站著一個渾身油膩的胖子。
尉遲然問初夏:“誰是默兔?”
初夏拿出手機,翻出照片,遞給尉遲然。尉遲然發現,照片上那個人就是櫃檯中的胖子。
尉遲然看完手機,沒再問什麼,只是轉身走進茶館詢問老闆關於那家肥腸餐館的事情,緊接著他又在餐館周圍的超市和旅館都打聽了一遍,隨後與初夏一起走進餐館之中。
兩人進去之後,老太太立即起身跟進去問:“兩位要吃啥子?”
尉遲然看著牆上的選單:“燒肥腸、燒牛肉、燒肺片,還要一個燉膀,這個燉膀應該就是燉肘子吧?”
老太太道:“對勒,就是湯菜,蘿蔔燉勒。”
尉遲然笑道:“好,就來這幾個吧。”
尉遲然說話間,注意到那個胖子正在看著他和初夏,當他扭頭的時候,胖子迴避了他的眼神。
初夏不知道尉遲然要做什麼,可尉遲然卻只是安安穩穩的吃完了一頓飯,付錢之後,領著初夏離開了。
走出餐館不久,初夏就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尉遲然駐足道:“孤軍派給我們的任務是殺死默兔,對吧?”
初夏道:“對。”
尉遲然又道:“之所以會有這種任務,只有兩種可能性。第一種,我們都暴露了,孤軍卻讓我們自以為沒暴露,所以派我們殺了默兔,讓我們自相殘殺,然後被警方逮捕,孤軍達到借刀殺人的目的。反過來想,就算是現在我們想明白了,剩下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逃走,可我們逃走,就再沒機會滲透進孤軍內部。”
初夏默不作聲,只是看著尉遲然。
尉遲然又分析道:“第二種可能,孤軍雖然知道我們的身份,卻不相信我們,找個人假扮默兔,試探我們,可不管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我都可以肯定,這個默兔是假的。”
初夏知道,尉遲然想說的關鍵在於兩點,第一,他和尉遲然都暴露了;第二,這個默兔是孤軍安排的人。
尉遲然又解釋道:“當然,如果你所說的計劃是按照步驟在進行,那麼孤軍只知道我們是司馬家族的人,而不會得知我們是純血,我們的雙重身份等於是穿了兩層盔甲。”
初夏問:“你為什麼會說這個默兔是假的?”
尉遲然道:“如果他是默兔,一個潛伏者,他所做的就是要過得和正常人一樣,不被人注意,可他卻開了餐館,而且是一家生意極不好的餐館,先前我在餐館門口注意看了,牌匾和屋內的桌椅都很新,開起來也不過一年的樣子,可我在詢問周邊茶館、超市和旅社的時候,卻得知,這是一家老餐館了,至少開了有十年,我就好心的上網搜尋了下,發現這家餐館的確開了十年了,可是,餐館的老闆卻換了。”
黃麻子肥腸是個十年老店,在本地很出名,在換老闆之前,可以說是門庭若市,可之後生意卻一落千丈,原因在於,換了老闆之後,餐館的東西變得難吃。
如果接手餐館的人真的是默兔,那他這樣做無疑是在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作為一個潛伏者,他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就得做好這個角色平日內所做的事情,他既然經營一家餐館,至少應該維持餐館的正常經營,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連半個客人都沒有。
尉遲然指著手錶道:“現在是中午,我在網上查過,這種餐館在本地從早上到下午兩點都應該是異常火爆的,可他家卻一個客人都沒有,這就說明了問題。”
初夏問:“那你要怎麼做?”
尉遲然道:“要不直接做掉他,神不知鬼不覺那樣,可這麼做,會把我們困死,所以,我得想辦法讓孤軍方面主動找我來談,他們還需要我,如果不需要我,也不會放任我活到現在了。”
初夏問:“那我做什麼?”
尉遲然道:“只需要跟著我就行了,但不要跟太近,合適的時候,你還得向侯萬彙報,其他的事情由我來做。”
四點左右,假默兔李洪剛關門,提著自己的袋子搖搖晃晃的回家去了。
尉遲然跟在李洪剛後面,而初夏則尾隨著尉遲然,李洪剛並未去其他地方,而是徑直回家,但就算步行也走了大概四十分鐘的路程。
李洪剛的家住在一個老舊的小區內,看樣子應該是上世紀九十年代修建的,小區的大門都很破舊了。
等李洪剛上樓開門進屋之後,跟蹤的尉遲然才上前敲門。
李洪剛在屋內問:“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