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店二樓的客廳內,飯菜已經擺上了桌子,冷言也敲門叫了尉遲然和方尋憶出來吃飯。
兩人上桌之後,看到桌上的四菜一湯,回鍋肉、麻婆豆腐、辣椒兔丁、水煮牛肉、煎蛋湯。
尉遲然抬眼看著冷言道:“前輩您是四川人吧?”
冷言道:“對,祖籍四川。”
方尋憶則問:“不叫孫先生起來吃飯嗎?”
冷言也不搭話,只是說:“我去看看,你們先吃。”
大概是因為之前兩杯茶的原因,所以,尉遲然和方尋憶並不敢輕易下筷子,而是坐在那等著。
不久後,冷言返回,見兩人沒吃,坐下後道:“之前那兩杯茶我也沒下藥,那個眼神是我故意擺出來的,就是為了試探你們,我家裡沒毒藥,有毒的就只有油漆,如果我在飯菜裡放油漆,你們是可以吃出來的。”
說完,冷言自己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尉遲然和方尋憶也拿筷子開始吃飯。
冷言似乎不怎麼喜歡說話,而且穿著打扮也看不出來是個開棺人,完全就是一個老混混的模樣,但沒想到,他竟然還會燒飯做菜,菜也基本上達到了色香味俱全,讓人驚訝。
一頓飯,三人幾乎沒說什麼,不過卻吃了很久。
尉遲然和方尋憶算是狼吞虎嚥吃完,放下筷子後,發現冷言還在那裡慢嚼細嚥,吃得很緩慢,直到將所有的飯菜都打掃乾淨了,這才落筷。
隨後,冷言也不著急收拾,倒了茶給兩人,第一句話就是:“看你們這樣子,就知道沒有捱過餓。”
尉遲然只是笑了笑,方尋憶則不發表任何意見,他實際上比冷言年齡大多了,他經歷的苦難自然也比冷言要多,要說捱餓?他比誰都有經驗。
冷言又道:“如果換在其他的地方,見到兩位,我肯定還覺得就像是見到了親人一樣。”
尉遲然和方尋憶只是笑。
冷言道:“異道的人敢公開露面的越來越少了,大部分人都隱藏了自己的身份,畢竟今時不同往日,而且在華人城這個地方,還有個PW,更是麻煩。”
尉遲然和方尋憶只是默默點頭,他們不知道冷言是不是有意在試探,難道說這個人看破自己的身份了?
尉遲然雖然喬裝打扮過,但與之前的模樣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在他記憶中,對這家棺材鋪幾乎沒什麼太大的印象,曾經數次路過,但沒有上心,畢竟那時候他也不知道什麼異道開棺人之類的。
喝完茶,冷言收拾碗筷,也拒絕兩人幫忙,只是告知他們休息,明天早上等孫正醒過來再說。
尉遲然的確是累了,也許是想得太多的原因,白天太疲勞,躺在床上沒多久也就睡著了,而方尋憶則站在視窗看著外面,不久後便聽到了樓上傳來的敲打聲。
雖然敲打聲不是太重,但對方尋憶這種敏感的人來說,還是能清晰感覺到。
出於好奇心,方尋憶還是上了樓,站在門口,看著在裡面製作棺材的冷言。
冷言小心翼翼地雕刻著棺材上的花紋,似乎沒有發現方尋憶的到來,直到方尋憶準備離開的時候,冷言卻忽然道:“你身上那股味,我老遠就能聞著。”
方尋憶覺得很奇怪,走進去道:“前輩,您說的那股味是什麼意思?”
冷言放下手中的工具,轉身看著方尋憶:“你自己聞不到的,那是一種奇怪的味道,說直白點,就不是活人才有的味道,你應該不算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吧?”
方尋憶依然裝傻:“我不明白前輩您是什麼意思。”
冷言只是淡淡一笑,重新拿起工具:“早點休息吧。”
方尋憶道了晚安之後,返回二樓的房間內,對於他這個不睡覺的人來說,夜間是最難熬的,在過去很多時候,他都是喚醒豐瑞,然後自己選擇休息。
當然,他那種所謂的休息也僅僅只是將自己藏在身體的某個角落之中。
清晨,六點一到,手機鬧鐘一響,尉遲然就爬了起來,連洗漱都沒顧得上,直接與方尋憶下了樓,來到了孫正的房間門口。
此時,穿著睡衣的冷言也從自己的房間走出,只是淡淡說了句:“還有一會兒,先洗漱吃早飯吧,吃早飯的時候,你們應該可以看到他。”
尉遲然和方尋憶聞言,還是耐著性子洗漱,然後坐在了餐桌旁邊等待。
大概在六點三十五的時候,兩人果然看到孫正走了進來,而且打著哈欠,帶著黑眼圈,明顯是一夜沒睡的樣子,很是疲憊。
最怪異的是,孫正看到兩人甚至也不覺得奇怪,坐在那機械性地端起豆漿杯子,準備要喝,卻被冷言制止道:“你還沒刷牙洗臉呢。”
孫正就像個機器人一樣,起身走進洗手間,冷言也只是道:“你們先吃吧,不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