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項金拒絕與自己直接溝通,這更讓尉遲然覺得奇怪了。
尉遲然掛掉項華的電話後,立即致電給了初夏,詢問她是否可以得到那26個人的資料。
初夏反問:“你為什麼要那26個人的資料?”
尉遲然道:“我總覺得這裡面藏著什麼我們應該重視的東西,也許在這裡可以找到動機,我雖然不熟悉那個年代,但那個年代按理說和現在不一樣,應該說大部分人還處在特別貧困的階段,所以,項景地懸賞的金額如此之高,為什麼十年間就只有26個人去應徵?”
初夏道:“你繼續說。”
尉遲然繼續推測:“所以,無非有兩種情況,第一,的確是公開招聘,但卻是有前提條件的,並不是人人都可以去;第二,這26個人都是項景地篩選出來的人,就和現在項家三兄妹所用的方式一樣。”
電話那頭的初夏看著資料道:“資料上說,是報紙公開招聘的,也沒有寫出條件來,只是說能查出真相的人就可以去,這似乎和你所推測的一樣,要不就很矛盾了。”
尉遲然又問:“那26人的資料你有嗎?”
初夏道:“沒有,孤軍透過各個渠道都查詢過,沒有留下任何關於這26個人的資料,似乎一開始就沒有做存檔一樣。”
尉遲然眉頭緊鎖:“那就更證實了我的推測,這26個人有問題,或者是其中一部分人有問題。”
初夏問:“為什麼?”
尉遲然解釋道:“項景地大可以直接篩選調查者偷偷進入地鳴樓,但他沒有,而是採取了在報紙上公開懸賞招聘,但私底下卻用了篩選的手段,同時,要進入這棟樓的人,肯定是需要提前支付一定的報酬,也有生命危險,所以,項景地肯定會留下他們的資料,萬一出事,他得支付撫卹金,這是常理。”
初夏想了想道:“資料肯定是留下了,也許在支付了撫卹金之後又銷燬了。”
尉遲然道:“這就更有問題了,他為什麼要徹底銷燬呢?為什麼要做公開懸賞又私下篩選這種矛盾的事情呢?那麼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項景地在隱藏這26個人的身份,準確來說,是這26個人中某一個人或者某一部分人的身份。”
初夏細想了下,覺得尉遲然說的有些道理:“對啊,否則的話,這麼做毫無意義。”
接著往下推測,十年失蹤了26個人,警察才介入調查,這原本也不合理。
警方介入,按照常理應該是在項景天全家7人失蹤後就開始調查。
初夏道:“那個時代,沒有人報案,警察也不會管的,所以,項景天全家失蹤,如果項家不報案,加上他家裡的勢力,警察也不敢插手。”
尉遲然道:“難道十年內失蹤了26個人之後,警察才插手的嗎?難道是當時的輿論壓力嗎?我相信,那時候沒有所謂的輿論壓力給項家吧?畢竟項家勢力如此之大,他們要調查此事,不會讓此事在華人城掀起輿論風波。”
初夏道:“沒錯,當時的報紙上的確沒有人寫這件事。”
尉遲然道:“所以,警察為什麼要在十年後插手?”
初夏疑惑了:“你想說什麼?”
尉遲然道:“依然是兩個推測,要不當時的警察部發現了什麼,要不這件事原本就是項家和警察部玩的一個花招,目的也是為了隱瞞什麼。”
初夏徹底疑惑了,她完全不懂尉遲然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因為孤軍在調查中發現,警察部對此事的機密檔案中並未記錄他們發現了什麼,只是認為失蹤人數太多,他們需要盡責去調查。
尉遲然轉身躺在床上,開始沉思。
初夏則在電話那頭等待著,初夏越來越覺得這個人太有意思了。
是的,她只能用“有意思”來形容,孤軍中有不少聰明人,應該說大部分都是,可這些人遵循的是正常的邏輯思維,可尉遲然似乎用的是跳躍性思維。
邏輯思維是線性思維法則,而跳躍性思維則不遵循這個法則,直觀一點來描述就是,如果有ABCD四條線索,那麼跳躍性思維會將這四條線索打亂,然後重新拼湊,也許將A的碎片拼到D裡面去,然後得出答案。
兩種思維方式都有自己的好處和壞處,但嚴格來說,跳躍性思維也必定脫離不了基本的邏輯。
會邏輯思維的人很多,但會跳躍性思維的人卻極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擅長跳躍性思維的人往往與其他人顯得格格不入。
尉遲然恰好就是這類的人,只是他平日內融入集體只是他的偽裝。
這一點,初夏早有察覺。
忽然間,尉遲然開口道:“有沒有這種可能性,項景地所篩選的那26人中,有他想要送進地鳴樓的人,而那5名警察中也有他想要送進來的人。”
初夏問:“這很矛盾,如果有人想要進入這棟樓,可以直接來,不需要再玩這些欲蓋彌彰的手段?這不是越描越黑嗎?”
尉遲然翻身爬起來:“你想想,如果這些人的身份和地位很特殊,一旦他們失蹤,就會有人調查,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調查到最後發現他們在地鳴樓內失蹤,那麼這座樓就真的成為了輿論的目標,反之,如果一開始就用這類的手段讓他們以調查者的身份來這裡,就算失蹤,大家也不會去調查他們失蹤的原因和參與調查的動機,明白了嗎?”
初夏恍然大悟,她突然在腦子中冒出“天才”兩個字,同時也意識到也許這個純血王子真的是縫千屍最後的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