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然不理解，既然是可以完成人的願望，又怎麼會被稱為惡靈呢？

對此，賀長卿的解釋是，並不是可以完成人的願望，就不是惡靈。惡靈與仙靈之間的區分，首先就是好與壞，正與邪。當然，惡靈和仙靈一樣，要完成人的願望都要有前提條件，非常苛刻的條件。可惡靈的條件通常是邪惡的，仙靈的條件卻是帶著善意的，但是這些都不是能明確區分惡靈與仙靈的辦法。

因為惡靈是會偽裝自己的。

尉遲然問：“那麼識別的辦法是什麼呢？”

賀長卿問：“那就是最早發現惡靈或者仙靈的地方，以陰陽界為例，陰陽界內就算傳說中有仙靈的存在，那也是因為那位仙靈是那裡的管理者，作為管理者，他的能力是有限的，是無法完成人類的大部分願望，而且還要遵守規則。由此，可以判斷，在陰陽界發現的所謂可以完成人類任何願望的仙靈，必定是惡靈偽裝的，這種辨別方式，無論東西方都適用。”

尉遲然想了想問：“那有沒有仙靈變壞，墮落成為惡靈的？”

賀長卿搖頭道：“你得分清楚一件事，在東方神話之中，仙與靈實際上是不同的，所謂惡靈之中又包括了所謂的妖怪，妖怪呢有人變的，也有動物變的，基本上有兩種說法。”

尉遲然安靜地聽著，賀長卿又道：“一種是稱，神仙和妖怪都是人，修煉到一定時候也就成為了仙，反之動物或者植物，修煉成的就是妖怪，可是這並不準確，要知道也有花仙，樹仙，天庭上的二十八宿原形都是猛獸，所以這種方式來區別並不準確。”

尉遲然問：“第二種呢？”

賀長卿道：“就是所謂的好壞，神仙是好，妖怪是壞，神仙下界做壞事就成了妖，當然了，這也不準確，不管東西方都有某一些人類作惡，神仙派了妖怪去懲罰他們的故事，例如說女媧派了妲己去禍害商紂。”

尉遲然嘀咕道：“那您說了這麼多，不就等於沒說嗎？”

賀長卿笑了，指著尉遲然，就那麼指著，尉遲然也笑了。

賀長卿笑著湊近尉遲然耳邊：“如果下次你再沒有聽我說完之前就抬槓，你的下場就會和這根鐵棍一樣。”

說著，賀長卿直接掰斷了尉遲然手中的鐵棍，分別塞進他雙手之中。

尉遲然拿著鐵棍，張大嘴巴站在那。

“劈砍兩萬次！”賀長卿邊走邊說，“然後跑步一小時！”

尉遲然慢慢扭頭看著賀長卿的背影，又低頭看著手中的鐵棍：“這老頭兒是什麼怪物……”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賀長卿除了教會尉遲然一些進攻和防禦的技巧之外，就是教會了他一些異道的基本常識，這些常識遠比以前侯萬、方尋憶和獵隼所教的要詳細，而且易懂。

與此同時，老賀也將尉遲然叫到了辦公室內，直接遞給他一份資料：“背熟這份資料。”

尉遲然開啟資料，又問：“這是？”

老賀看著資料道：“這是我給你編造的一個新身份，一名新晉開棺人。”

尉遲然問：“什麼意思？新任務？”

“坐下，我給你詳細說說，這是個緊急任務。”老賀下意識看了一眼手錶，“異道之中，最擅長機關的要屬開棺人一派，而近代開棺人之中，有三個人很知名，其中一個死了，一個隱居了，還有一個居無定所，名叫木承，但木承這個人當年得罪了人，加上我們與開棺人之間的協議，所以，他受我們的保護，兩天前，有人找到了他，希望他幫忙開啟一件東西。”

尉遲然問：“什麼東西？”

老賀又道：“具體的不知道，但是，能找到他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很害怕，立即彙報了我們這個情況，我們順藤摸瓜，發現找他的那個人是葛成麗派去的，我不知道葛成麗想做什麼，但必須要搞清楚，而木承不願意接受我們的任務，所以，我們只能派你去。”

尉遲然立即道：“可是，我對機關什麼的一竅不通呀。”

老賀道：“沒關係，我會派人輔助你，我會派直升機把你送到四川，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去木承藏匿的小鎮，和你搭檔扮演木承和他的徒弟陳洪，記住資料上的人物背景還有性格。”

尉遲然問：“我可以知道，我的搭檔是誰嗎？”

老賀沒回答，但是半小時後，等尉遲然來到停機坪之後，卻看到坐在那裡抽著煙，端著保溫杯打著哈欠的賀長卿。

雖然這是尉遲然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他還是覺得很意外，因為517怎麼會如此簡單就將賀長卿給放出來了？難道就不怕賀長卿會搗亂嗎？不怕賀長卿跑了嗎？十來年過去了，賀長卿也許早就對這裡的日子膩了呢？

賀長卿見尉遲然站在那，揮手道：“趕緊的，過來，幫我提行李。”

尉遲然上前：“那我幫你提了行李，我就真的是你徒弟了。”

賀長卿一愣：“你小子鑽空子是吧？”

尉遲然笑道：“師父，你教了我，現在執行任務你也是我師父，你知道這叫什麼嗎？”

賀長卿冷冷道：“這叫佔便宜……我憑什麼收你當徒弟？”

老賀站在遠處，抬手看錶，直升機內的駕駛員也催促著兩人，兩人趕緊登機，然後關上艙門。隔著艙門玻璃，尉遲然看著老賀的臉色很凝重，也就是這一瞬間，尉遲然突然意識到，其實這麼久以來，老賀並不單單是信任自己，而是信任賀長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