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偉沒想到,賀長卿直接就說出了第一個瓷盒的準確來歷,心頭不由得一驚,滿臉都寫滿了驚恐。
也就是他那瞬間的表情,讓尉遲然和賀長卿都明白了,那個兇手從夏家大院取走的就是一個瓷盒,而那個兇手極大可能就是如今站在他們跟前的這個男子。
怎麼辦?是要繼續將戲演下去呢?還是直接將其抓捕。
尉遲然雖然沒有信心可以抓到周先偉,但畢竟有賀長卿在場。可賀長卿似乎並不打算動手,而是落座在桌旁,仔細看著那個瓷盒,看了許久,然後道:“陳洪,把探針取來,最小號的探針。”
尉遲然立即進了旁邊的小屋,從那裡找來了木承的工具箱,又從工具箱最上層取出了一枚細小的探針。
賀長卿似乎真的知道怎麼解開機關,他要了探針之後,又讓尉遲然取了聽診器,沒錯,就是醫生所用的聽診器,然後將聽診器的診頭放在盒蓋的邊緣,探針則慢慢從縫隙之中伸入,撥弄的同時,也閉著眼睛仔細聽著。
終於,賀長卿睜開眼道:“好了。”
周先偉立即問:“開啟了?”
賀長卿卻伸懶腰道:“睡覺的時候到了。”
賀長卿突如其來的決定,讓周先偉有些措手不及,按照他的想法,今晚就可以開啟瓷盒,解開其中的秘密,然後與葛成麗會和,再商議下一步。
關鍵是,周先偉也搞不清楚,到底要怎麼才能見到願望惡靈。他問過葛成麗,如果瓷盒開啟,願望惡靈出現了,那怎麼辦?葛成麗只是讓他不要擔心,因為開啟瓷盒僅僅只是第一步,後面還有很多步驟。
賀長卿打著哈欠往裡屋走,同時道:“先睡覺,明天再說,按照規矩,你和東西都要留下,不能離開,否則說不清楚。陳洪,你給他打個地鋪。”
尉遲然看著賀長卿的背影,嘴上說“是”,但心裡卻想:不是吧?你這算什麼安排?我怎麼辦?
周先偉見事已至此,也只能答應:“那麻煩您了。”
你臉皮也未免太厚了吧?讓你留下就留下,也不客氣客氣。尉遲然只是微微點頭,然後去準備打地鋪了。
尉遲然並不知道,實際上這是規矩,只要東西帶到開眼人的跟前,除非委託人反悔,否則東西不能帶走,委託人也不能離開,避免期間出現意外,誰也說不清楚。
尉遲然熟練的打好地鋪,因為這幾天他都睡在地上,而周先偉則在旁邊觀察著,因為他還是有點懷疑,雖說應該信任葛成麗,可現在他的懷疑與葛成麗無關,只是擔心與葛成麗競爭的那個人會不會做什麼手腳?
尉遲然打好地鋪之後,特地將專門買的風溼止痛膏貼在腳上,他故意這麼做,就是為了讓周先偉知道,他由於長期睡地鋪的原因,得了風溼,苦不堪言,不貼膏藥完全無法入睡。
畢竟四川盆地很潮溼,長期睡地上肯定會染上風溼的。
兩人躺在地鋪上,尉遲然開始在那裡背誦一些所謂的口訣,這些口訣也是賀長卿臨時教給他的,都是一些所謂的開棺人要訣,畢竟要假戲真做。
周先偉聽了一陣後,也聽不懂,便問:“你是木先生的徒弟?”
尉遲然只是“嗯”了一聲。
周先偉又問:“你是哪裡人?”
尉遲然道:“北方人。”
周先偉又問:“口音不像啊?”
尉遲然回道:“很多人都這麼說。”
兩人又陷入沉默之中,同時聽到屋內賀長卿傳來的呼嚕聲。
周先偉忽然又問:“你會解開那盒子嗎?”
尉遲然只是側頭看著周先偉,就那麼看著,一句話也不說。周先偉有些尷尬,只是道:“睡了,晚安。”
尉遲然沒說什麼,只是祈禱著自己千萬不要說夢話。但同時也大概推測出,周先偉絕非異道中人,既然不是異道中人,那麼他到底是不是殺害夏生的兇手呢?他與夏從雲、胡馨又是什麼關係?他們是一個團伙嗎?如果是一個團伙,那這個團伙肯定與葛成麗有聯絡,換言之,葛成麗就是殺害夏生的幕後真兇。
再繼續往下推測,葛成麗是孤軍的杜鵑,整件事都是孤軍在背後操作,他們想要找到丁甲壺,想要利用被困在丁甲壺之中的那個願望惡靈。
尉遲然因為擔心自己萬一出現什麼狀況,所以連腦內意識空間都不敢進去,也睡不著,心裡佩服睡得昏天黑地的賀長卿。
原本閉眼的尉遲然感覺有什麼東西亮起來了,他下意識睜眼,剛巧看到那一抹藍光收回盒子縫隙之中,他趕緊起身,以為自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