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振邦的語氣緩和下來,表情也與之前完全不同,尉遲然覺得這個老頭兒太怪異了,既然如此,之前那又是何必呢?
賀長卿道:“時間不早了,你收攤吧,我有點事找你。”
侯振邦一臉為難:“師叔,我已經不是鐵衣門的人了。”
賀長卿臉色一沉:“在我這裡裝什麼裝?你不是鐵衣門的人,鐵衣門會派你在這裡守著五丈原下面的寶貝?”
侯振邦吃驚地看著賀長卿,隨後對那猴子說:“土行孫,收拾東西,咱們回家。”
被喚作土行孫的猴子先是將桌上那塊紅布收起疊好,又跳下去,將象棋挨個挨個撿回盒子內,然後將東西全部整理好放進桌子下方的櫃子內,這才蹦跳著走進雜貨鋪中取出侯振邦的布包。
尉遲然注意到,侯振邦的布包內還插著一個算盤。
離開菜市場之後,賀長卿和侯振邦走在前方,尉遲然和土行孫則尾隨其後。
沿途,尉遲然幾乎都看著旁邊那隻直立行走的猴子,而土行孫也不時扭頭去看尉遲然,最後乾脆爬到尉遲然的肩頭,眺望著四方。
開始尉遲然還覺得害怕,可那猴子卻很溫順,一人一猴引得路上不少人拍照。可沒多久,那猴子就跳下來,跑進水果店中,尉遲然趕緊跟上去。
土行孫在店內買了些水果,看著尉遲然又指著旁邊的付款碼,示意尉遲然付錢。尉遲然也沒多想,幫猴子付款,誰知道,接下去猴子邊走邊買東西,每次買完,都會做相同的動作,那就是指著付款碼。
等幾人回到侯振邦所住的老樓前時,尉遲然手中已經大包小裹提滿了。
賀長卿皺眉看著尉遲然,侯振邦則怒道:“你又敲詐人家了!”
嗯?敲詐?啥意思?尉遲然看著旁邊的土行孫,而土行孫則衝著侯振邦咧嘴笑著。
侯振邦上前幫尉遲然提拿東西,同時抱歉道:“我等下就把錢給你,抱歉,真是不好意思。”
尉遲然則客氣道:“沒關係,沒多少錢,不用了。”
“真的?”侯振邦看著尉遲然的雙眼,“真的不用了?”
尉遲然微微點頭,這話問得他有些尷尬。
侯振邦臉上立即出現了笑容:“那我就不客氣了。”
等等,你們一人一猴這是給我下了個套吧?尉遲然見賀長卿衝自己微微搖頭,苦笑連連,想必他以前也曾經被這一人一猴戲耍過。
侯振邦所住的老樓,應該是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修建的,後來雖然翻新過,但外部樣式和樓內的設施看起來依然那麼陳舊,最讓尉遲然沒想到的是,侯振邦竟然住在樓頂。
尉遲然看著樓頂搭建起來的那座屋子:“這屬於違章建築吧?”
賀長卿給了尉遲然一個“別多管閒事”的眼神,就與侯振邦走了進去,剛進去沒多久,賀長卿就捏著鼻子出來了:“這什麼味兒。”
賀長卿端了桌子和凳子出來,一個勁兒的道歉,又讓土行孫去燒水泡茶。
三人圍坐在桌前,等土行孫燒好水泡好茶,而那所謂的茶葉很是奇怪,像是什麼植物的莖稈,聞起來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血藤?”賀長卿看著茶壺中的莖稈,“你的病還沒治好?”
侯振邦微微點頭:“沒得治,只能靠血藤維持著,如果沒了這東西,我就死定了。”
尉遲然很想問血藤到底是什麼?但自己也插不上嘴,只得在旁邊看著土行孫,土行孫此時吃著葡萄,又指著盒子內的榴蓮,示意尉遲然吃。
尉遲然拿出一塊榴蓮吃著,土行孫立即露出奇怪的表情,侯振邦見狀道:“他的意思是,你為什麼要吃屎,他最喜歡看別人吃榴蓮了,這是一種獵奇心理。”
尉遲然哭笑不得,剛要說什麼,賀長卿直入主題:“這位是尉遲然,我的徒弟。”
“徒弟?”侯振邦很詫異,“你竟然收徒弟?”
賀長卿又道:“我們剛從四川武都過來,在那裡找到了夏士藏匿丁甲壺線索的鎮邪塔,也從鎮邪塔中得知了五丈原這個地點,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
侯振邦搖頭:“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賀長卿端起茶杯,聞了聞,只是抿了一口:“鐵衣門一直都知道丁甲壺的具體位置,這是我在看到那幅地圖之後才恍然大悟的,整個五丈原周邊地區,有多少鐵衣門的人,你我心知肚明,這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我想了很久很久,終於明白,實際上夏士並不是叛逃者,他是按照密諱堂的命令投靠了當時的朝廷,然後又與鐵衣門演了一齣戲,目的就是為了將丁甲壺放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
尉遲然聞言看向侯振邦,事情真的如賀長卿所說的一樣嗎?鐵衣門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
侯振邦依然搖頭:“我說了,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賀長卿放下茶杯:“振邦,你真的不知道眼下發生了什麼事嗎?”
侯振邦疑惑地問:“什麼?”
賀長卿拿出電話遞給侯振邦:“打給密諱堂,你自己問問,然後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