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卿領頭走進下一層之後,卻發現下一層的佈局很奇怪,竟然還分上下,有點類似現在的loft戶型。
尉遲然駐足道:“喲,宋朝就有loft戶型了?”
賀長卿糾正道:“什麼loft戶型,這叫半瓶屋,你們千萬別踩上去,先留在這樓梯之上。”
周先偉問:“為什麼?”
賀長卿指著下方道:“半瓶屋是比較順口的叫法,實際上這種修建方式,是從木衡銅權環獲得的靈感……”
周先偉又問:“那個木衡銅權環又是什麼東西?”
賀長卿拍了下他的腦袋:“我還沒說完你就搶白。”
周先偉趕緊閉嘴,賀長卿繼續解釋道:“木衡銅權環就是一種秤,是戰國時期發明的,只是那秤的模樣與後來的秤不一樣,更接近天平,也就是天秤。”
尉遲然聞言道:“哦,師父您這麼一說,我就懂了,這屋子看著高低各一半,實際上高低都是可以移動的,就像是兩個秤盤一樣?如果我們貿然走下去,走到高的那一邊,重量超過了矮的那一頭,就會落下去?”
賀長卿點頭道:“對,叫半瓶屋也是因為諧音,原本那個瓶字是平衡的平。”
周先偉怎麼想也不明白:“以前的人幹嘛要做這種屋子?”
賀長卿道:“最早修建半瓶屋的那群異道人士,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一群變態,他們把抓來的人關在半瓶屋內,屋內分成甲乙雙盤,而要離開這個屋子,就需要在短時間先後開啟甲盤和乙盤正對牆壁上方的兩個機關,但要開啟兩個機關,就需要先讓甲盤或者乙盤高高翹起,只有翹起的高度夠了,才可以讓人伸手觸碰到兩側的機關。”
尉遲然往旁邊的牆壁上一看,果然,左側有一個拉手,而拉手正對面的牆壁上也有一個拉手,如賀長卿所說的一樣。如果要扳動兩個拉手,如今甲盤的高度還遠遠不夠。
周先偉往回走了幾步,站在階梯之上,伸長脖子往下望:“老先生,乙盤上似乎有兩個箱子。”
尉遲然聞言道:“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要拉動甲盤上的拉手,就需要一個人先跳到乙盤上去,箱子加上人的重量,就可以將甲盤升到最高,可問題是,我們想要將乙盤升起來,不僅下去的人要回來,下面的兩個箱子也得搬到甲盤上。”
周先偉搖頭道:“那兩個箱子也不知道有多重,就算能搬動,也沒辦法弄到甲盤上來呀?現在甲盤和乙盤之間的高度差距就接近兩米,沒有工具的前提下,除非天生神力,否則根本做不到。”
“不!我們可以等!”尉遲然說著,指著從階梯上流淌下來的雨水,“雨水一直往下流淌,流淌到乙盤上就會增加重量,到時候乙盤下降,甲盤升高,我們就可以抓到甲盤的拉手。”
周先偉立即道:“可是,乙盤上的拉手怎麼辦?就算我們可以等,但老先生說過,兩個拉手需要在短時間內先後扳動。”
賀長卿故意不說話,只是看著尉遲然。
尉遲然站在那思考著,不久後道:“下面就像是個瓶子,水灌下去,重量首先都在乙盤上面,等著乙盤被灌滿,甲盤升高,因為水的關係,甲盤和乙盤的位置也等於是固定了,到時候水位持續升高,我們就可以在水中游動,一人在左側,一人在右,可以同時扳動拉手。”
周先偉思考了下尉遲然的話道:“好像是個辦法。”
賀長卿卻是指著手腕上的表:“那我們只能等了,和上面那層一樣,熬時間。”
眼下,尉遲然都不知道這場暴雨對他們來說到底是福還是禍,說是福吧,眼下也的確幫了他們大忙,說是禍吧,他也擔心萬一等下開啟最後一層的入口機關之後,雨水全部灌入,破壞了裡面的什麼東西。亦或者,直接淹沒了最後一層,到時候他們只能潛水下去了,只是他們沒有帶任何潛水的裝置。
尉遲然想到這,看著周先偉,想著這小子是海軍陸戰隊出來的,水性應該是不錯的。尉遲然的水性也只能算是湊合,不知道師父賀長卿怎麼樣?
想到這,尉遲然看向賀長卿,試探著問:“師父,您水性不錯吧?”
賀長卿淡淡的說了五個字:“我是旱鴨子。”
“啊?”尉遲然一愣,“您不會游泳啊?”
賀長卿依然語氣平靜:“如果我真的不會呢?你會怎麼做?”
尉遲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賀長卿在一起時間長了,也學得不正經了,張口就說了句:“沒關係,我教你。”
這句話把賀長卿和周先偉逗樂了,兩人都笑著,哪兒有人幾分鐘內就能學會游泳的?
此時,距離天亮還有不到兩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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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邪塔上方的樹林之中,雖然孫浩陽一直在喝咖啡,但人坐在那,僅僅只是思考,無事可做的前提下是很容易犯困的,所以,他只得摸出一根針來,只要自己犯困就扎自己一下,免得自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