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長廊的灰色石板後,一股寒意從腳底騰起,瞬間傳遍全身,讓尉遲然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但旁邊站著的賀長卿卻敞開了衣領,他感覺到的卻是陣陣燥熱。
男子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在前面,走得很緩慢,尉遲然上前與其並肩:“請問您怎麼稱呼?”
男子道:“我沒有名字,您可以隨意稱呼。”
“啊?”尉遲然看了一眼身後的賀長卿,“隨意稱呼?這不好吧?”
男子道:“名字並不重要,我和你一樣,都是人,我們的正確名字就叫人類,就如花草樹木飛禽走獸一樣。”
尉遲然道:“那我就叫您先生吧?”
男子道:“隨意。”
男子領他們來到了長廊的盡頭,在盡頭處是一座天井,天井從上至下有無數扇門懸浮在那裡,每一扇門前都有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影。
尉遲然問:“先生,請問這裡是?”
男子道:“這裡就是雲州寺,也可以說,任何地方都是雲州寺,現在你們可以提問了,可以隨意提問,沒有任何限制,但是否回答取決於我。”
這不是等於白說嗎?賀長卿和尉遲然都這麼想。
尉遲然看著賀長卿道:“師父,您先問小夜望的下落吧。”
賀長卿問:“先生,幾十年前,曾經有一個異道鐵衣門的人,叫侯振邦。他當時應該是從西邊來,還帶了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那孩子叫班夜望,他說將這名孩子送到了雲州寺來庇護,我想知道班夜望還在這裡嗎?”
男子回答:“侯振邦的確帶來了班夜望,班夜望也由雲州寺撫養成人,他原本可以在此無憂無慮度過一生,但他卻選擇了獲取知識和力量,然後離開。”
“什麼意思?”賀長卿一臉疑惑,他甚至有些著急,覺得眼前這個傢伙故意將話說得模稜兩可,讓人聽得一頭霧水。
男子道:“我已經回答你的問題了。”
賀長卿趕緊問:“那他去哪兒了?”
男子道:“他可以去任何地方,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賀長卿知道再問也沒意義了,總之他知道小夜望還活著,這就夠了。但是,他真的很好奇雲州寺到底是一個什麼地方?這裡好像只存在於神話故事中一樣。
尉遲然卻鬼使神差地問:“先生,請問您知道艾琪嗎?”
男子看著尉遲然,也不急於回答,就那麼看著,隨後反問:“你想知道什麼?”
尉遲然問:“我想知道世界的真相。”
賀長卿詫異地看著尉遲然,他不明白尉遲然為什麼會問這個?
男子回答:“真相你已經知道了,我不需要再重複了。”
尉遲然呆住了,耳邊傳來了獵隼的笑聲,難道獵隼所說的全都是真的?他立即又問:“雲州寺到底是什麼地方?和我所知道的真相又有什麼關係?”
男子回答:“這裡是世界的盡頭,也是世界的核心,如果雲州寺不在了,那麼世界也會消失,我只能夠回答你這些,因為賦予我的許可權僅限於這個範圍內。”
許可權?範圍?尉遲然看著男子,又抬頭看著上方懸浮著的那些門。
尉遲然又問:“那麼誰可以賦予你許可權?是艾琪嗎?”
男子微微搖頭,表示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尉遲然見男子不回答,又問:“我想知道異道與雲州寺的關係,這個你總可以回答吧?”
男子道:“我之前已經回答了。”
賀長卿有些生氣:“你哪兒回答了?”
尉遲然卻明白了:“我知道了,您的確回答了,雲州寺是世界的盡頭,也是世界的核心,同樣也可以理解為這裡也是世界的起源,異道也起源自這裡,我沒說錯吧?”
男子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看著尉遲然。
尉遲然又準備提問的時候,男子搶先道:“你們已經問得夠多了,只剩下一次機會。”
賀長卿怒道:“就算還有機會,我們問了你也不回答,這等於不是沒機會嗎?”
男子看著賀長卿,繼續說著他那沒頭沒腦的話:“沒有機會的機會,也是機會。”
尉遲然想起了唐千林要來雲州寺的目的,那個目的也等同於老賀交給他的任務,於是他問:“我想知道旄捕的《古州妖言錄》在什麼地方?”
男子爽快的回答:“彩雲之南,金沙真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