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林將木牌放進那個凹槽之中，隨後就聽到門內傳來什麼東西被取開的聲音，他再伸手去推，門被緩緩開啟。唐千林一直摸著門，感覺到門已經敞開之後，這才對站在稍遠的眾人道：“門開了。”

神奇的是，就算唐千林走進建築之內，外面的眾人也可以清楚地看見他，這座建築是完全透明的。

唐千林在建築內四下摸索著，沒有摸到任何傢俱，卻摸到了樓梯，再順著周圍摸索一圈後，腦子裡有了一個大概的圖形，於是對眾人道：“這是一座方形塔樓，中間有一根圓柱，圓柱周圍環繞著樓梯，順著樓梯可以上去。”

唐千林走上樓梯後，仰頭向上看去，看到的只是觸手可及的洞壁，但看到的洞壁就像是水面一般，伸手一摸還會產生漣漪。看樣子，這座透明建築很高，眼前所看到的洞穴頂端只是假象。

刑術在外面喊道：“我們不能都進去，萬一有危險怎麼辦？至少得留兩個人在外面。”

唐千林立即道：“我和賀長卿上去，你們倆留在外面。”

唐千林之所以會這麼安排，就是因為他對賀長卿的不信任，所以，他不能留下賀長卿在外面和尉遲然、刑術任何一人在一起，他寧願帶著賀長卿去冒險，就算出了問題，自己也可以對付賀長卿。

唐千林太清楚尉遲然的性格了，尉遲然雖然不願意信任他人，但骨子裡卻很善良，這與過去的唐千林幾乎一模一樣，而且在關鍵時刻容易心軟。他就怕在某些需要當機立斷的時候，尉遲然礙於某些事情不敢動手。

賀長卿走進塔樓內之後，開玩笑道：“不需要關門吧？反正關上也沒有用，外面的人都能看見。”

唐千林知道賀長卿有話要說，先是朝著上面走了幾步，等賀長卿跟上來後，這才問：“你想說什麼？”

塔樓外的尉遲然和刑術所看到的兩人此時是懸在半空的，因為他們無法看到兩人腳下的樓梯。在兩人周圍的那十一怨靈焦躁不安地繞著圈，在周圍環繞飛翔著，不時發出古怪的聲音，在那催促著賀長卿和唐千林兩人趕緊去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然後放他們自由。

尉遲然看著那些飛翔的怨靈道：“在這個世界裡，果然什麼都存在。”

刑術道：“我原本不想接受那個真相的，但現在看來，不接受也不行了。”

尉遲然好奇地問：“你說，真實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在那裡，也有鬼神幽靈嗎？還是說，真實世界根本不存在這些，它們只是艾琪在系統中創造出來的。”

刑術道：“任何東西的存在都有理由，就算真實世界中鬼神妖怪是想象出來的，那也得有一定的根據。”

尉遲然點點頭，看向塔樓：“他們兩人在說什麼？”

刑術善於觀察，早就看出了些端倪：“千林前輩並不信任賀長卿。”

尉遲然自然知道，也知道原因所在，可他無法解決。一個算是父親，另外一個則是師父，雖說兩人都有缺點，但在眼下這個時期，他更希望的是他們能夠摒棄前嫌，攜手合作。

塔樓內的唐千林直視賀長卿問：“這裡沒別人，我想問問你，你是不是孤軍？”

賀長卿笑道：“我是不是孤軍現在還有意義嗎？”

唐千林問：“什麼意思？”

賀長卿道：“按照尉遲然所說，孤軍的目的不也在對抗那些天人嗎？我們和孤軍所做的是相同的事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的理念相同。”

唐千林搖頭：“不一定，我們有良心。”

“良心？”賀長卿笑了，“也許吧，也許你有，但很多人沒有。”

賀長卿說著要往上走，被唐千林攔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賀長卿道：“如果我是孤軍，我會被517接納嗎？517若是不接納我，我也無法出現在聯合指揮部，這麼簡單的道理你竟然不明白？”

唐千林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他對517當然也有質疑，但是他的質疑不能說出來，甚至不能表現出來，如今需要的是團結，而不是因為質疑導致的內訌。

最終，唐千林不再說什麼，只是與賀長卿繼續往上走。

兩人沿著環形樓梯朝上，一直走進了上方的洞壁之中，樓外的尉遲然和刑術已經無法看到兩人，只能在那耐心等待著。

繼續上行的兩人，沒有走五分鐘，仰頭就看到一本懸浮在半空中的書。

“妖言錄？”賀長卿見狀笑了，“那肯定是妖言錄，果然在這裡。”

賀長卿要上去取，卻被唐千林制止，賀長卿很是不解。

唐千林警惕道：“太簡單了，太容易拿到了。”

賀長卿持相反的意見：“容易嗎？我們這一路走過來，好幾次都險些喪命，你對容易這個詞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唐千林沉默了，他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但賀長卿已經先一步上前，直接伸手將懸浮在半空的那本書取了下來。書的封面和背面都很厚，所用的材料像是某種石頭，摸起來十分冰涼，書的封面上還有一個鎖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