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諱堂的“不擇手段”四個字,等於是告訴侯振邦,在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可以對尉遲然和賀長卿下殺手。
尉遲然聞言有些緊張了,他擔心此時賀長卿會如之前一樣,先下手為強,幹掉侯振邦,以絕後患。
誰知道,賀長卿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只是坐在那喝著茶,一語不發。
尉遲然覺得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於是岔開問:“侯前輩,你以前見過銅皮屍這種殭屍嗎?”
侯振邦搖頭:“殭屍、鬼怪我都沒見過,不要說我,好幾代的異道人都沒有見過這些東西,都只是傳說,我都沒想到能親眼目睹,沒想過這些玩意兒原來真的存在。”
尉遲然道:“我們來這裡之前,在徽州鎮邪塔內,我親眼看到了狐妖。”
侯振邦很吃驚:“狐妖?”
侯振邦順勢看向賀長卿,賀長卿點頭道:“對,的確是狐妖,和記載中的一樣,就是這件事,我也很疑惑,按照過去異道的記載,所謂的鬼神妖怪的確是存在的,但不知道從哪個時代開始,這些東西就消失了。”
尉遲然問:“難道是鐵衣門做的?”
侯振邦道:“雖然降妖除魔的確是鐵衣門的宗旨,可單憑鐵衣門是做不到的。我記得很清楚,近代以來,鐵衣門就沒有降妖除魔的記載,一丁點都沒有,這些也就是後來,正常世界將異道的人視為另類的原因,都覺得,既然沒有那些東西,異道又為何會存在?”
尉遲然道:“艾琪的話看樣子是真的。”
侯振邦問:“艾琪?艾琪是誰?”
賀長卿立即道:“你不認識,只是他的一個朋友,做了些所謂的推測。”
尉遲然知道,賀長卿不願意這些事被侯振邦得知,於是也只是點頭承認,沒有往下再說。
賀長卿道:“總之,如今這個世界已經變了,既然殭屍都出現了,那麼再出現其他的東西也不足為奇。”
尉遲然又問:“是不是可以這麼推測,在修建這個刑穴的時候,那些東西還存在,所以縫千屍就在這裡埋下了銅皮屍,可以這麼理解吧?可是,我們也在徽州鎮邪塔內發現了狐妖,這麼說,明朝宣德年間的時候,也存在妖怪,異道中又是如何記載的呢?”
侯振邦皺眉道:“很多記載其實大多沒有寫時間,但可以肯定的是,從明末清初,就已經沒有這些東西出現了。”
尉遲然問:“是沒出現,還是沒記載呢?”
侯振邦聞言贊同道:“你說的有道理,是呀,是沒出現還是沒記載,如果沒記載,又為何不去記載呢?這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尉遲然道:“我曾經就很疑惑,如果說這些東西不存在,那麼各門派的至寶又如何解釋?七魄膽可以讓人變得不生不死,密諱甲冑傳說可以穿越不同的時代,還有織夢可以創造幻境,同時自身還有思維,這麼來想,織夢是不是也算是妖怪的一種呢?”
賀長卿沒有搭話,喝完茶之後,只是說了句“我要睡一會兒”然後就躺下來,背朝著兩人入睡了。
尉遲然不知道為什麼賀長卿會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但他實在也累了,乾脆將身後的銅皮屍當枕頭閉眼就睡著了。
侯振邦坐在那,摟著土行孫看著旁邊的兩人,臉上又出現了愧疚的神色,他低頭看著土行孫,彷彿在問:我該怎麼辦呢?
侯振邦心裡愧疚,不僅僅是因為當初他發現了炸藥沒有告訴給賀長卿,而是因為另外一件事,一件讓他這輩子都無法心安的事情。他的確欠賀長卿一條命,也就是因為他欠賀長卿一條命,在參與那件事之後才更加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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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丈原,刑穴入口附近。
入口已經完全坍塌,安裝炸藥的兩名孤軍門徒緩緩上前,用腳踩了踩泥土,又互相對視一眼。此時一個聲音從黑暗之中響起:“完成了嗎?”
兩名孤軍一驚,轉身看著從黑暗中緩緩走出的男人,來者正是原本已經被河洛親手解決,卻又死而復生的侯萬。
站在兩名門徒跟前的侯萬面若冰霜,冷漠之及,但兩名門徒也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畢竟他們長期在國內潛伏。
侯萬冷冷道:“我只是來問你們是不是完成任務了,僅此而已。”
兩名門徒不敢動手,擔心是自己人,但侯萬也沒有明示自己的身份,這讓兩人覺得又疑惑又緊張。
侯萬走到坍塌的入口跟前,也用腳踩了踩上面的泥土,隨後拿出電話撥出去:“統領,辦妥了,入口已經坍塌了,埋得很結實,要不要滅口?”
侯萬說得無比輕鬆,而且還是當著兩名門徒的面。兩名門徒為之一愣,也顧不得眼前是不是上面派來的人,反正自己絕對不想死在這裡。
兩名門徒一左一右,持刀朝著侯萬直接捅了過去,輕鬆得手。
侯萬中刀,手機落地,落地的瞬間,手機中傳來河洛冷漠的聲音:“當然。”
兩名門徒得手之後,看著地上侯萬的屍體,都鬆了一口氣,隨後摘下口罩,那竟是一男一女。
男人看著地上侯萬的屍體問:“怎麼辦?”
女人道:“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