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淚水直流,身體大幅度開始顫慄。吊在天頂的傻二哥見狀,口齒不清得安慰:“小妹,小妹不哭,我給你唱歌,給你唱歌……”
幼稚的兒歌,迴盪在空曠廢場四壁迴音。
薛易度耐心用盡,鬆手開溫萊站起來朝一旁陸洋說:“把傻子耳朵割下來。”
“不要!不要——!”
聞言,溫萊放聲尖叫,其中混合著傻二哥的哭喊求救,冰涼的匕首抵在耳廓,他嚇得當即尿了褲子。陸洋正要發力切下耳朵,突如其來一棍子狠狠砸在後頸,他吃痛反握匕首要回刺,見到行兇者後驚愕收手,“……黎小姐。”
聽到這句話,背對他們在點菸的薛易度身子明顯一震。黎冉揮杆驅走壓制溫家兄妹的手下,蹲下身去解她手腕麻繩,“別怕不怕……”
“誰讓你來!”
看著她自說自話救人,渾然當他空氣不免氣惱,薛易度瞪了眼跟在黎冉身後的手下,黎冉說:“你別這麼看他,是我要挾他帶我來這裡。”
溫萊察覺到之前陰森可怕的薛易度氣場有改變,立刻把黎冉當成救命稻草縮在她的懷抱裡。
薛易度冷冷呵斥:“陸洋,送她回去。”
“我不走!你想幹什麼,殺了他的家裡人洩私憤嗎!”
薛易度雖然驕縱她,但在某些事上還無讓步,目光凶煞得望著躲在黎冉身後的少女,再次警告:“我再說最後一次,貨出來我就放人絕不食言,否則今天你和這個傻子都得死。”
“我不知道!”溫萊這會兒也有底氣。
薛易度閉眼深吸口氣,輕輕揮手。
黎冉還沒反應時手下非常迅速得將繫著傻子的繩索解開,轉眼之間來不及去營救,嘭聲沉重人如沙包摔落在地。傻二哥連痛都來不及喊,睜著大眼嘴巴嗚嗚,一張開鮮血就溢位。黎冉不敢置信,聽到溫萊崩潰尖叫:“哥!”
那些手下趁機去抓她,溫萊發瘋似得掙扎不免被弄疼。
黎冉衝上去推那幫人,但坐在輪椅且力氣終歸沒男人大幾次都被撞退。寬闊廢場裡全是兩個人的尖叫吶喊,眼見著溫萊也要遭殃,黎冉無計可施把之前的小發簪抵在脖子裡,厲聲威喝:“誰敢碰她!先殺了我!”
小弟們如觸熱烙,豁然彈開。
“寵你到無法無天了是不是!”薛易度眸色一緊,森然怒視。
她其實在賭博,賭薛易度會不會真的放過溫家兄妹。她沒什麼籌碼能和他談判,唯有自己,就想當初弟弟和徐繁的事情一樣。這是個很有利的籌碼,卻也是最悲哀的賭局。
不管輸贏,賠的都是自己。薛易度大約是氣話,沒縱容場面繼續失控下去,冷冷喝道:“好,你先死!”
她的血液有片刻凝滯的錯覺。
黎冉如仇敵如戰士,堅毅異常得盯著他。爾後心橫一下,將簪尖往脖子裡刺。細銳的痛覺之後,血珠冒出淌過白皙脖頸滴落衣襟,他到底不忍心駭然僵硬,語氣近乎變調:“住手!我答應你!”
“叫救護車送他去醫院。”她藉機增加條件。
有過前車之鑑薛易度不敢拿她的命開玩笑,他讓手下打120電話,救護車來的很及時,溫萊全程緊跟在黎冉的身邊一同上車趕往醫院。溫拿在手術室搶救,溫萊緊挨著黎冉坐在手術室外,目光憤怒又不敢造次得瞪著薛易度。
後者一臉冷漠,若非黎冉在必然能一把抓牢她扔下26層。
這人太陰煞,少女多與他對焦一眼都覺得周身寒冷,不覺渾身戰慄。
黎冉敏銳察覺,溫柔地去拉她手:“別擔心,你二哥會平安無事,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溫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