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秩二千石,賢明遠博,且由父皇精挑細選的鷹犬······”
···
“那麼,接下來呢?”
“兄長,打算殺到什麼時候是個頭?”
“——父皇年壯,許尚還有十年壽數;”
“——弟年幼,也不過再活三十年。”
“這四、五十年,我漢家,還要為趙王殿下,準備多少位趙國相呢?”
“還要準備多少,才夠用呢······”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劉勝緊閉著雙眼,緩緩將臉面向殿頂;
似是在仰天長嘆,又像是恨其不爭。
而在劉勝身側,趙王劉彭祖,仍舊一言不發······
“難聽的話,皇祖母昨日說過了;”
“好聽的話,兄長待會兒回去之後,母后、母親會說。”
“弟,言盡於此······”
···
“回去之後,趙王,還是自己好好想想吧······”
“孤,不比父皇陰戾;”
“卻也不似孝惠仁弱······”
硬著心腸,丟下這最後一句話,劉勝那似是釘在木板上的腳,才總算開始緩慢的先前邁動。
一步、一步、一步;
每踏出一步,劉勝面上神容,便更悽苦一分;
每踏出一步,跪地叩首的趙王劉彭祖,便越覺得悔恨。
直到那青年走到殿門處,才終於停下腳步。
低下頭,稍抹去面上淚水,又故作堅強的僵笑兩聲······
“嘿······”
“那什麼,夏雀啊~”
“別忘了回頭,給趙王遞張拜帖。”
“不幾日,便是母后的誕辰。”
“趙王再怎麼說,也是母后的庶子······”
扔下這最後一句話,劉勝便再也沒有停下腳步,踏出店門,便頭也不回的出了太子宮。
——劉勝,要走。
因為在未央宮,還有一位年不足四十,卻已風燭殘年的老人,在等著劉勝。
只是在劉勝離開之後,趙王劉彭祖,卻仍跪地匍匐,哭了許久、許久。
一如當年,正忙著平抑糧價的兄弟二人,在這裡曾說笑許久,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