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林妙便不由冷笑,將筷子往桌上一丟,發出不小的響聲,眸光裡射出沉沉寒意,是不是該讓他知道誰是主這權的人了?見他視線迎過來時,語聲沉冷而道:“如果你保持這樣的廚藝水準,那離你被開除之日也不遠了。”
黑眸眼波流轉,他淺聲道:“我並不是廚師。”
“所以你意思是連做一頓能入口的晚餐也不會?那我要你有何用?”
氣勢上看著林妙咄咄逼人,可猶如強射出的箭都扎進了溫水中,他眉色未動地回:“你我並無應聘之說,如果有我定然先去報了廚藝學校再來給你做飯吃。當初我們定下協議的時候,也並沒要求我必須得廚藝精湛,並且你也說過,我只需負責花容月貌就行。”
一番話將林妙懟得啞口無言,他倒是巧舌如簧,還知道抓她之前的話柄。氣得她連連點頭:“行,今後三餐都不用你管,你就負責花容月貌去吧。”
推開椅子就欲上樓,卻被他也跟著起身攔住了去路,“你一口都沒吃,要不我還是熬粥給你喝?”他不提還好,提了那火就又上揚起來了,明明之前熬得燕窩仙貝粥味道極好,怎麼可能做到菜了連調味也不會?
“不用了,我自己叫外賣。倒是我有點想不通了,我付你五萬一月,究竟你以什麼等值回報呢?尤其是,現在你還吃我的住我的了。”
他似乎也仔細想了想,然後道:“其實我有打聽過這方面的行情,一般情況下至少每月支付十萬,然後一般被保養人不用做任何家務,只要等著老闆就行。”說到這,黑眸灼灼看過來,“所以我的等值回報你始終都沒索取。”
林妙眨了眨眼,腦子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他所表達的意思。直白點說,不是他不付出等值回報,而是她並沒對他索求那方面的需要,而這才是他的主要職責。
嗯,他還去打聽行情了,至少一月十萬,意思是她還付少了是吧。
她冷笑出聲:“那你意思是我還吝嗇了?”
他搖了搖頭,“我沒有這意思,五萬塊對我而言就夠用了。而且,我也並非是圖你的錢。”
“那你圖什麼?”話是不經大腦脫口而問的,問完林妙就覺後悔,只見他眸光清波流轉,語聲清淺而道:“圖你這人,我喜歡你。”
表白來得出其不意,讓林妙無聲以對。
外賣只點了一份,她也沒再甩臉上樓,就坐在沙發裡邊吃邊看網站新聞,余光中那人也坐在餐桌前,竟一口一口把之前被她嫌棄的菜都吃下肚去了。
看見他最後吃的是那盤麻婆豆腐,過了這麼久應該已經冷了,再好的色香味也都變了質,他吃到一半似乎再也吃不下去,終是起身端了盤子走進廚房。
可當她聞聲走近廚房門口時,竟看見他用熱好的飯與那涼了的豆腐拌在一起,也囫圇著全吃光了。眉頭緊緊蹙起,揚聲而問:“你喜歡吃麻婆豆腐?”
他轉過眸看了她一眼,“其實這盤豆腐我做得味道還可以的。”
林妙盯看了他一瞬,轉過身便走離了廚房。有一股酸澀的情緒從心底冒出來,那只是一盤既簡單又普通的菜,他何以要如此?
聽著腳步聲上樓去了,陸勉將手中的盤子擱在了水池中走至廚房門口,目光清撩了看樓上那扇已經緊閉的門。如果這是一道心門,是依舊對他鎖閉著嗎?一低頭,看見自己襯衫衣角沾了一點紅油,是剛剛那麻婆豆腐裡的,嘴角淺揚起弧度。
她越表現得牴觸,就證明越在意,不過就算不在意也不要緊,他總有辦法能讓她的心再一點點回來的。至於那個她口中的丈夫……眼神沉了沉,這層關係看來是要儘早處理了。
不過今天其實也有進展,她至少不排斥他留下來了,似乎也預設了他拿走一把鑰匙這件事。是因為他把“全部身家”都給了她嗎?看來這件事他是做對了。
林妙聞見煙味時先還覺得是做夢,可驀然驚醒間察覺不對,連忙起身下樓。發現底下的煙味更濃,是哪裡著火了嗎?第一反應便是衝進廚房,可裡面爐灶並沒起火,那這煙味是從哪來的?隱約看到窗外有什麼,箭步到窗前,竟看見一股濃煙撲面而來,而樓下隱隱有火光。
不好,是底下使用者著火了。
她立即轉身跑出廚房,正要去開門時看到玄關處的男式鞋,這才想起今晚陸勉也在這,不對,如此大動靜他怎麼可能毫無察覺?連忙跑去開啟客房的門,果真見他還躺在床上。走近時便看見他眉頭緊鎖,臉色也極難看,探手一觸額頭竟是滾燙。拉開被子去看他腳踝,那包紮的紗布上隱隱有血跡,顯然是傷口又迸裂了且發炎了。
但這時候也顧不上處理傷口了,俯下身去拍他的臉:“醒醒。”
他迷濛著睜眼,嘴唇蠕動了兩下沒聽清他說什麼,她急聲道:“你快醒過來,樓下好像著火了,煙全跑到咱們房子裡了。”
霧色的眸子立即清明,他猛然起身,可起到一半卻覺頭沉無力,又摔回了床裡。
林妙見狀眼神縮了縮,這時候也不管其它了,扶住他的胳膊喝道:“你先就著我的力下地,咱們先離開這屋子再說。”
等將人扶著起身才覺這人是真的沉,關鍵是他那右腳一壓上力就明顯紗布紅了些,按理那道口子應該已經癒合了,怎麼會突然又裂開呢?
大門一開就有一股濃煙湧進,將兩人都嗆得咳嗽,而樓道里已經炸開了鍋,應該是各層樓的業主都聞到煙味跑出來了。電梯是不能再用了,只能走安全通道。
可安全通道的門一開,就見火光四溢,是底樓的火已經燒上來了。不行,如此硬闖肯定闖不過,“你在等我。”丟下這句林妙轉身就衝回了屋,全然沒察覺到身邊男人的異常。
等林妙抱著兩件浸過水的外套出來時面色大變,他人呢?明明把他扶到安全通道口讓他等一下的,他怎麼會不見了呢?此時樓道里已經佈滿濃煙,視線受阻,即便她戴了口罩都難抵擋煙霧,容不得她多想揚聲而喚:“Joe,你在不在?”喚出了才意識到自己喚錯名字了,心念微沉了改口:“陸勉,你在哪?”
但無人聲回應,忽而心頭一震,陸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