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你說的是真的,我恨不能你現在就跟我回家,我們全家都把你當菩薩供起來。”
“咯咯,別那麼誇張,如果這個寒假我不去東北的話,我就去農村找你玩兒,只可惜明天我就離開咱們和昌市到我二姑家去了。”
“啥?這個寒假你要去東北?”
“瞧你張嘴瞪眼的,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自從初二開始無論寒假還是暑假,我一律向外躥,要是安安穩穩的呆在家裡,非憋死我不行,上個暑假我去威海了,這個寒假我打算去齊齊哈爾。你聽說過這個名字不?在黑龍江那疙瘩也叫齊市,指的就是齊齊哈爾。我這句東北話說的地道不?人家東北人說話可有意思了,老是‘嗯呢嗯呢’的……初三的時候我就去了一次東北了,那次去的牡丹江,這次我去依安縣。我二姑擱那疙瘩住……”
“那誰領你去呀?那麼老遠的路兒。”
“我自個唄!現在的交通這麼發達哪還用領呀,只可惜沒有高鐵,特快要十八個小時才到……你和我一塊去不?”
“雪蓮,你別逗了!你可千萬別自個去,那麼老遠的路,你一個女孩兒。”
“咋?怕有人把我給賣了是不?那你就陪我一塊去唄!路費全包在我身上,正好你也跟我一塊兒去瞅瞅人家東北的風土人情。到了人家那疙瘩冰天雪地比咱這可涼快多了。”
“雪蓮,你就別開玩笑了……”他盯著她十分關切的囑咐道:“雪蓮,你要真去東北的話,最好是讓父母送送你,這千里迢迢的,又不是三里五里,你一個人兒去,我都有點兒不放心!”他說著戴上了自己露著棉絮的破手套兒。
“喲,你還挺關心我的嘛,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唄。其實帶著你,我還真怕自己一不留神兒別人把你當成大姑娘從我身邊給拐跑了呢。”雪蓮眯笑著將他戴到手上露著棉絮的破手套兒給硬拽下來。
志成十分不解的說:“你這是幹啥呀?我得回去了。”
雪蓮咯咯的笑著道:“知道你得回去了,你這個不暖和,給——戴我的吧!這個暖和。”她把自己那雙鮮紅的皮手套兒摘下來遞給他。
“哎呀!不用,我哪能戴你的呀!”志成將她手中精美的紅皮手套兒向一旁推了推,然後衝他要自己的破手套兒。
“哼,不給,就不給,在我家門口,我看你能咋著我……”她把他的破手套兒掩到了身後,將手中的皮手套兒一把塞到了他懷裡,道:“哼,讓你戴你就戴唄!把手凍壞了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兒,你瞅這幾天多冷呀!”雪蓮捉住他胡亂揮舞的手嗤笑的硬給他往手上套,同時軟硬兼施的說:“哼,看是你固執還是我倔強。今天我非給你戴上不行……”
志成依然不甚情願的說:“雪蓮,你這是幹啥,我的手不怕凍,真的,再說我拿走了,那你戴啥呀!這又不是一天兩天……”
“我還有一雙手套呢,我在家門口怎麼著都好說,實在不行就戴你這雙‘花團錦簇’的唄!可你還有四十多里的路呢,別看我會兒沒多大風,一上路,那刺骨的寒風像刀子似的能活剝了你……好了,聽話,快點兒戴上。”她批評中帶著關切,責怪中含著溫情。
志成抿了抿嘴兒說:“我這小冰溜蛋兒,怕熱還怕凍嗎?”
雪蓮被他這句話逗笑了,親暱的在他胸口搗了一下說:“我都忘了你是一個小冰溜蛋兒了。”
志成任由她將那皮手套兒戴到自己手上,那軟棉的手套裡還殘留著她的餘溫。志成沒想到在這異地他鄉,自己受到了毫不亞於母親的關懷和體恤。
“你可別再落淚,好了,你這副‘花團錦簇’的手套兒還是還給你吧。既然你不在這兒吃飯,那就快點兒回去吧!免的伯父伯母擔心。雪天路滑,你路上注意安全……”
志成抿著嘴唇點點頭,感動的說:“雪蓮,那你也回去吧!外面挺冷的。我……我走了。”志成還有點兒依依不捨,嘴唇蠕動著似乎還想和她說會話。
“你這小冰溜蛋兒不怕凍,我這火糰子更不怕凍。好了,你走吧!我站在這兒目送你一程……你回到家中見到伯父伯母別忘了幫我帶個好兒,祝你們全家快快樂樂的過個好年。”
雪蓮這溫馨的話語說的志成只覺得股股暖流直湧肺腑,真是暖融融的。他激動的向外呼了一口氣,無比欣喜的道:“謝謝你,雪蓮。我也將同樣的祝福送給你,THE SAME TO YOU。”
志成推起腳踏車朝前走了幾步,回過頭來衝她揮了揮手兒,真想跑過去擁她一下再啟程……
“小冰溜蛋兒一路順風……別老回頭了。”她笑吟吟的衝回過頭來的志成歡快的舞動著自己“赤/裸”的小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