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間一陣悉索聲從殿門傳來,帶著女子的驚呼和酒杯清脆的碎裂,生生掩蓋了臺子上的戲曲聲,引得眾人齊齊望去。
只是這不瞧還瞧,一瞧就免不得幾分吃驚與意外,這場景…這趴在修竹旁露出半截身子的蒙面女子是?嘶~瞧著倒是有點熟悉呀!
高臺上坐姿慵懶的墨夷九抬起眼瞼淡淡望去,漆黑的雙眸竟含了絲絲笑意,蒙面女子身形一卡,一滴冷汗從腦門上滑下……
這局面是怎麼形成的呢,前一刻還瀟灑大氣揮袖的相里白憐有些茫然,呃,好像是自己揮袖的動作,略有些大,揮到某個送酒的小仙娥臉上了。
但現在好像不是思慮這個問題的時候,偷瞄到眾人熱切急迫的視線,第二滴冷汗悄然滑落……不知怎的突然就意識到秦氿的重要性,若是此刻他能化成她的模樣站出來,倒還可以挽救她的一世英名!
“不知女君這般是在作甚?”,略帶好奇的聲音從臺中傳來,和往常一樣溫柔細膩潤如細雨,卻恰似一道炸雷炸的趴在地上的相里百憐耳朵一蒙,炸的臺中人一片沸騰。
只有高坐在臺上的仙君們倒還十分鎮定,卻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其中又以墨夷九最甚。
幹什麼,幹什麼,你管老孃在幹什麼!聽見這聲音就來氣,只見某女端莊的從地上爬起來,端莊的撫了撫衣裙,端莊的向前行了兩步。
嗓音恢復以往清冷嚴肅,行禮道:“離族女君離奐來遲,還望天君與眾仙家見諒!”
開口如雨後清茗,撫順人心。
天君倒是威嚴不減,“女君不必如此客氣,只是此番女君面帶白紗是?”
“咳~本君近日習法不小心受了嚴重的風寒,今日如此,是為了避免傳染。”,某君嘴上一本經的胡說八道,心裡卻發虛,總不能說是為了偷溜進來吧。
此時此刻的相里白憐還不知道自己偉大無私為他人著想的形象已開始發芽,因為此時她聽見了什麼?
“女君此番身患病痛仍去鳳羽山摘取為仙界祈福,實乃我仙界一大幸事。”
某君偉大無私的形象又深了幾分!
有些小仙按捺不下好奇,“傳言離奐女君生的可漂亮了,四海八荒的絕色啊,今天本來想趁機看看女君尊言,卻不料今日女君卻染了風寒,唉!可惜!實 可惜!”
“是啊,聽說離族女君的母親當年生的可美了,女君肯定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
又有一旁,估計不是隊友,“不會吧,我聽說崖香仙子才是世間第一美人吶,小仙雖見過好幾次,可每次見到,都覺得仍然忍不住讚歎!”
“說到這,傳聞上神與崖香仙子之間……可今日……”
小仙趕緊捂住某隊友的嘴,“噓!”,今日上神與各尊神都在,以各位的功力聽見她們的談話可不是什麼難事!看看遠座上墨夷上神的英俊又冷漠的面容,嘶~上神的八卦不是那麼容易聽的~
這邊相里白憐面上雖無恙應答,“天君說笑了,能為菩提節開個祈福的好頭,乃是本君的榮幸。”
心下卻疑惑,鳳羽?鳳羽山的鳳羽?眼角一抽,莫名瞥見某上神一副‘你不用謝我的樣 ’,心下已明瞭大半,心想‘是謝謝您老人家了,可我現在拿什麼來圓呀!’
抬頭欲編個謊,卻忽然聽見墨夷九的秘音,“袖裡!”
剛要說話的相里白憐一頓,眼裡飄出一絲謝意,從袖裡掏出三片鳳羽託於手 ,用法力撐開至到它漸隱消散漂浮於九天宮上方,淡紅色籠罩倒是與今日菩提節相對應的很。
娉娉婷婷的舞倒是十分曼妙,不過始終是天族首節,端莊雅緻是不可少的,故在相里白憐看來,這樣的舞蹈卻是略有些乏味。
唉,想當年與綺麗混跡四海的時候,什麼舞沒見過。心裡想 ,端起杯中的酒便一飲而盡,天池釀的酒果然是好酒,自己動作也十分瀟灑,嗯,忽略掉某位仙界第一大美女的悽怨眼神,一切都還是很不錯的。
其實她覺得崖香這般也委實太沒有意思,那麼一雙勾人攝魄的眼睛多漂亮,此時卻對她透露出怨恨的神情,簡直是暴殄天物!
可這也怪不自己,上神雖理應與天君同座?可為什麼墨夷九此番座於她身邊,她其實比她更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