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隔著一扇窗戶,卻如同相隔著山重疊嶂,也如同隔了幾萬光年。
顧衍的瞳仁中浮動著幽冷的光,剛剛那一幕看得他似乎有些萬事俱空。
昨天她說過的話言猶在耳,今天這一幕還是在他的未曾癒合的傷口上再狠狠的劃過。
誰都可以擁她入懷,獨獨是他卻讓她避之如蛇蠍。
她討厭他,只是他一直在欺騙自己罷了。
那顆受了傷的心懸在冰與火之間,反反覆覆……
他要解釋什麼?
顧衍嘴角勾著笑看著站在他面前的警察,神情有些諳莫如深。
“顧先生,您親自來真是太好了,您回憶一下是不是有把這些名貴的衣物送給蘇桐?”
警察鬆了口氣,趕緊把這件事情結了就好,一堆人在這裡待著算什麼?
這小小的警局裡可容不下這麼多尊大佛。
來辦理保釋的律師是在年輕一輩裡氣勢過人的的許白焰,出道到現在沒有敗過一場官司,這一下子整個警局可真算是蓬壁生輝。
局長下班了都沒走,親自坐鎮在辦公室裡怕是有什麼特殊情況發生。
“我記不起來了,等我想起來時再說吧。”顧衍嘴角似乎帶著笑低聲說著。
蘇桐不敢置信的看著顧衍,他怎麼能這麼說?
他怎麼能說不記得了?
這些東西是他讓人送到她住的公寓裡去的,他怎麼會不記得了?
有些絕望的咬著唇,慢慢低下頭身體軟軟的往下滑跌坐在了地板上。
這都是她自己要的,所以只能自己受著。
昨天他離開時說過了,哪天討飯都不要討到顧家他不會施捨的。
顧衍攏了攏風衣,高大健碩的身體慢慢的消失在警察局裡。
他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決絕得令人害怕。
江孝南跟著顧衍走出去,在他要坐上汽車之前叫住了他。
“何必為難她呢?她年紀太小身上的擔子也太重,你沒發現她的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臨界點。”
江孝南揉了揉額頭有些無奈的說著。
“你覺得我會在乎這個?”
顧衍薄唇輕啟,聲音如同夜霧籠罩令人暈眩摸不著方向。
他在乎的,他有多在乎沒有人明白。
只是他的在乎那個女人根本不稀罕,她沒有心或者是說她的心根本不可能在他身上。
那他的在乎只是個笑話。
如果恨才可以讓她記住他的話,不妨讓她多恨一點。
汽車絕塵而去沒有一絲留戀,只留下江孝南清瘦的身影佇立在街燈下。
“怎麼?顧衍不肯做證?”許白焰站在江孝南的身後,聲音有些嚴肅。
如果這些東西沒有購物憑證的話,那要判定為銷贓一點兒不奇怪。
而且涉案金額這麼大,哪怕是失主沒有報案也足夠坐好幾年牢了。
“我估計可能想要嚇嚇她關個兩三天,他不可能看著蘇桐真的去坐牢。”
希望他的判斷沒錯,畢竟兩人有過那樣的關係,總不至於做得那麼絕。
但是顧衍的脾氣又有些怪,讓人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