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怔了怔,最後重重點頭。
文聖老秀才緩緩道:“慢慢會懂的,人生得意須盡歡……”
隨後取出腰間酒葫蘆,重重飲下一口酒,“我要去西邊,有重要的事情,出了郡城,再走兩百多里,就是山崖書院了,去吧……”
李寶瓶有些不捨,“師公,你不跟我們一起嗎?”
文聖老秀才摸了摸自己徒孫的小腦袋,眼神慈祥溫柔,“該負重前行的,是我們這些老傢伙!”
王景頂著文聖送的玉簪,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剛好看到這一幕,他沒有選擇去打擾。
文聖老秀才卻看到了他,對著他重重點頭,似有千言萬語,但無法訴說。
文聖老秀才身軀“嗖!”的一下消失了!
王景揉了揉眼睛,“這不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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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馬行了一路,陳平安也認可了崔東山這位學生,大弟子!
因為李寶瓶問了文聖一個問題,“師公,那個崔東山不是好人,你為什麼總是護著他呢?”
文聖悲涼道:“都怪我,以前沒有教好他。如果當時能夠心平氣和,有話好好說,或許小崔不會那麼偏激……”
操心的陳平安,操心的命,照顧著沿途所有人的衣食起居,當然王景也會幫忙。
但於祿這個少年操起心來,真是所有人感到詫異,他有非常嚴重的潔癖!
李槐吃完飯,總不喜歡擦嘴,把於祿給急壞了!
一路給李槐擦臉擦嘴,皮都快擦掉了。
陳平安搖了搖頭,如果是顧璨那個小鼻涕蟲,估計鼻子都被擤沒有了……
除此之外,於祿忙前忙後,不論如何,只要臨水,車馬軲轆都得洗的一塵不染。
對於這種習慣,王景見怪不怪,但是,他敏銳的發覺,這個於祿和謝謝,來歷絕對不簡單。
因為他分明發現,二人在與林守一的對弈中,一把沒輸過。
那個謝謝,下棋手段雷厲風行,殺的林守一臉色蒼白。
於祿卻總只贏林守一半步棋,這就太恐怖了。
他雖然不太懂圍棋,但知道象棋,而圍棋的計算方式比象棋要複雜,一邊倒沒什麼,每一次只贏半棋……海量的計算,給他人留下顏面,像是點到為止,但其實就是在“遛狗”。
他將想法告訴了陳平安,兩兄弟謀劃了良久。
夜裡,待蒙童皆已熟睡,陳平安端坐篝火,守上半夜。守下半夜的王景叫醒了崔東山,還有謝謝,於祿。
五人圍坐篝火。
王景道:“都是一個團隊了,都自我介紹下,交個心。”
崔東山積極舉手,卻被陳平安眼神示意:你先不要這麼踴躍。
王景看向謝謝,“你先來吧,女士優先……”
謝謝眼神中流露出不屑神色,傲慢的說了聲:“切!”
似乎完全就沒有把王景兩兄弟放在眼裡。
崔東山怒目圓睜!他看了看熟睡蒙童,手中拿出一塊玉佩,“咱們到裡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