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闊別多日,再見阿良,十分驚喜。
王景有一肚子話想說,但最後還是嚥了回去。都是一群匪夷所思神仙人物,自己的判斷當真就是真的?強如阿良都被打了下來……
阿良坐在甲板上,擺出的一個十分玩世不恭的造型,對著賀小涼流氓口哨連連。
王景收回架在賀小涼脖頸上的天隕長劍,走近蹲地和阿良一般平齊,“阿良,要不要給你幾顆大力丸,你把她給嘿嘿嘿了!”
賀小涼,在王景眼中,那怕再漂亮,但牽涉但那個神秘的蓮花道長,就是沆瀣一氣的一夥的,糟蹋了,就糟蹋了!
阿良有些埋怨道:“你瞎比比個毛!欣賞,懂嗎?對了你說他們算計齊靜春?”
王景目光閃動,隨後身軀踉蹌晃動,以手扶額,痛苦道:“我喝多了,覺得自己強的可怕,所以想為齊先生報仇!見誰都想手刃!”
阿良安慰道:“不是你的問題,你的劍煞氣太重,怕不是被侵染了心魔,我這裡有顆靜心丹,會幫你剋制……”
王景淡然收下……
陳平安將一切盡收眼底,他覺察到,阿良和王景都在演戲。
阿良起身拍了拍陳平安肩膀,他雖然多日不見,但好像對一切都瞭如指掌,“少年郎,別愁眉不展的,記住你的諾言,打百萬拳,還有那個十八停的修行心法,要好好練習……你有了飛劍就是劍修了,不要覺得有點晚,武夫一途你修煉好了,劍修自然也就悟了!”
頭頂蒼穹豁口漸漸關閉,阿良身軀一躍而至,熟悉聲音迴響,“道老二,看我這一拳!”
陳平安心生嚮往,王景心事重重,他對陳平安道:“把那個陸沉敕令給這位仙姑。”
隨後惡狠狠的看向賀小涼,冷冷道:“收回後,趕緊給我滾蛋!”
陳平安覺得雲裡霧裡,但王景內心已經泛起波濤洶湧,齊靜春的託付印章時的情景歷歷在目,他後來才知道齊先生那時已經是十四境巔峰……
如此神仙人物,能擊殺他的有誰?
道祖,佛陀,還是至聖先師?
當然最後者可能性最小,畢竟同屬儒學一脈,到了那種祖師層次,肯定是想著後繼有人……
而佛家“卍”字元,救他多次,若是害他,也不會如此畫蛇添足。
所以問題一定是出在道祖一脈上,再結合隱約聽到的什麼陸沉,道教,等等言語,以及李希聖身上的重重符籙神通,他大概推測,這是玄之又玄的一場佈局。
鯤,北凕,陰陽家的太極兩儀。道可道,非恆道,名可名,非恆名……
這是他讀過帛書版道德經的記憶……
“道”是罪魁禍首!沒有什麼能比“道”更大,更深遠。
賀小涼欲言又止,收回“敕令”紙後,被一隻大手,直接抓走。
術法神通,操縱大手,隱隱浮現,蓮花冠,荷瓣飄飛……
王景和陳平安在南澗過下了渡船,由於渡口皆在遠郊,透過堪輿圖得知,四周人煙罕至,二百多里山路外才有熱鬧集市。
,有一座名為“青泥”的小鎮,是通往北境的必經之路。兩人決定在那裡稍作休整,再繼續前行。
一路上,王景沉默寡言,眉頭緊鎖,顯然心事重重。陳平安則一邊趕路,一邊默默練習阿良傳授的“十八停”心法。他雖然年紀輕輕,但心性堅韌,深知修行之路漫長且艱難,唯有腳踏實地,方能有所成就。
天色漸暗,山路崎嶇,兩人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青泥鎮。鎮子不大,卻頗為熱鬧,街道兩旁燈火通明,酒肆茶樓裡傳來陣陣喧譁聲。王景找了一家看起來還算乾淨的客棧,要了兩間房,便匆匆上樓休息。
陳平安則沒有急著回房,而是站在客棧門口,望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感慨萬千。他從小在泥瓶巷長大,見慣了市井百態,但像青泥鎮這樣繁華的小鎮,還是第一次見到。正當他出神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小兄弟,一個人站在這裡發什麼呆呢?”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
陳平安回頭一看,只見一位身穿青衫的中年男子正笑眯眯地看著他。男子面容清瘦,眼神深邃,手中握著一把摺扇,顯得儒雅從容。
陳平安連忙拱手行禮:“前輩好,我只是隨便看看。”
青衫男子笑了笑,道:“看你年紀輕輕,卻氣度不凡,想必是修行之人吧?”
陳平安點點頭,心中卻暗自警惕。他雖然涉世未深,但也知道江湖險惡,陌生人無故搭訕,未必是好事。
青衫男子似乎看出了他的戒備,笑道:“不必緊張,我只是路過此地,見你頗有眼緣,便想與你聊聊。對了,我叫李青泥,是這青泥鎮的教書先生。”
陳平安聞言,稍稍放鬆了些,道:“原來是李先生,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