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顏笑著問道:“真雪郡主,正好我還有一點事想要請教你,不知郡主可否指教一二?”
韶顏不由分說的抓住了真雪的手,絲毫不給真雪拒絕的機會。真雪望了一眼仍在對峙中的亦悠二人,認命的點點頭,隨韶顏去了。
“現在可以放開了嗎?”亦悠低著頭,連看都懶得看陸峰輿一眼,更不屑說是演戲了。
陸峰輿挫敗了鬆了手,十分固執的問亦悠要一個答案。“是真的嗎?”
亦悠活動了活動自己泛紅的手腕,輕笑一聲,好整以暇地反問陸峰輿:“你覺得是我在開玩笑,還是龜茲在開玩笑?”
陸峰輿搖搖頭,卻說:“我不信!”說著雙手抓住亦悠的肩膀就順勢想往自己懷裡帶。
亦悠使勁掙脫了瀕臨失控邊緣的陸峰輿,隨手抓起秋意方才為真雪端的茶。茶因為放了一會兒已經涼了,於是亦悠想也沒想的潑到了陸峰輿的臉上,“清醒一點吧。”
陸峰輿被這猝不及防的一盞茶潑溼了臉和前襟,陸峰輿摸了一把臉上的水,十分痛心。“亦悠。”
“為什麼?”陸峰輿聲音低落,臉上殘留的水順著下巴滴在地上。
“陸峰輿,”亦悠對上他含痛的目光,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我告訴過你,我和你不可能。”
“南相正值多事之秋,與龜茲聯姻也不是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更何況我也不欠你什麼,所以你不用這麼看著我。”
陸峰輿突然怒吼道,“那我呢!你說嫁就嫁去龜茲,那我呢?你有在乎過我的感受嗎?這麼大的事我竟然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
亦悠欠了欠身,“是,我向你道歉。”說罷,福了福身,面向陸峰輿問道:“現在滿意了嗎?”
陸峰輿想要去拉亦悠的手,卻被她不動聲色的巧妙避開。“亦悠,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知道。”亦悠打斷了陸峰輿的剖白,“我也不想知道。”陸峰輿苦笑起來,“好,你不在乎我,我認了!那任錦夜呢?”
此話一出,倒還真有幾分效果。陸峰輿見亦悠手中動作一頓,繼續追問道:“你捨得不嫁給他?你捨得讓他看你成了別人的新娘?”
越聽陸峰輿說,亦悠心中越煩躁。亦悠心煩的扭頭,“行了,別再說了。”亦悠深呼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無論我怎麼樣,都與你無關。”
“無關?”陸峰輿氣急,胸膛不停起伏。陸峰輿怒極反笑,“是,與我無關!是我太過自作多情!是我太過自以為是!是我一直以來一廂情願!”
亦悠懶得再同陸峰輿廢話,甩了甩手,開啟門一言不發的看著陸峰輿便想送客。陸峰輿自嘲的笑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大步流星的走了。
亦悠見他走遠,這才坐了下來,到了杯已經冷了的茶給自己喝,好讓自己也清醒清醒。
今日來的是陸峰輿,她姑且還能如此從容應對。可若是明日來的是任錦夜,亦悠不確定自己會能不能對著任錦夜說出同樣的一番話來。
亦悠無力的扶額,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無論是《京都兵部城防紀要》,還是與龜茲聯姻,哪一件都不是亦悠想做的。
好在如今藉著龜茲的東風,盜取《京都兵部城防紀要》的事暫緩也無妨。相信陸方遠看在龜茲的薄面上不會對她太過分。
再者說,從一開始亦悠也沒打算替陸方遠拿到《京都兵部城防紀要》,所以過去了這麼久,自然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陸方遠應該也猜得到她的那些小心思。如果不是看在她沒有什麼威脅的份上,陸方遠焉能留她到現在。
亦悠倦了長安的一切,但長安有他。所以這座城市還值得流連一二。
“嫁去龜茲也好,興許能找到方法醫治你的紅花咒。”蜥蜴神出鬼沒的出現亦悠的身邊。好在亦悠早已習慣了,這要是換個人,非得嚇死不可。
亦悠回過神,“紅花咒失傳已久,我早就不抱希望了。”蜥蜴倒是看得開,開導她:“不試一試怎麼知道?”
蜥蜴一板一眼的傳達著陸方遠的原話,“國公問你什麼時候能交回《京都兵部城防紀要》,他說希望你不要忘了你說過的話。”
亦悠卻連頭也沒抬一下,“他如今要是能找到任錦夜就算他本事大,還好意思揪著這麼一點小事一直要挾我?”亦悠笑了一聲,“我早過了會受他擺佈的年紀。”
《京都兵部城防紀要》她不會幫他拿到的,反正她如今是和親公主,他也奈何她不得。
蜥蜴眼神複雜,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另一件事。猶豫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口。算了,還是不說了。蜥蜴頹然收起了自己想要告訴亦悠有關昨日金州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