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初秀美的眉頭擰起，過了少頃，鬆開，她淡淡地道：“當然。”

如果說他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之一，那麼這句話顯然很沒有道理，因為從始至終，他們之間，從未曾有過什麼正式的承諾，又或是剖腹見心的交情……

可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沒有道理可言。

她信任他，非常。

“那如果……我和你媽媽之間只能信任一個，你怎麼選擇？”

“什麼意思？”沈念初愈發疑惑，“難道……你突然找我來，是和我媽媽有關？”

“先回答我。”

沈念初低下眸，沉思了會兒，抬起來時，與陳嘉魚四目相對。

“我選擇……”

她頓了頓，才接了下去。

“正確的那一邊。”

她的語氣很淡，是種接近靜篤、理所應當的淡然，所以格外讓人心安。

不論親疏，不論遠近。

她只會站在正確的那一邊。

陳嘉魚的心，也安了下來。

“現在可以說了嗎？”沈念初看著他，問。

陳嘉魚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東西，放在手心裡，攤開在沈念初的眼前。

“伱知道它是做什麼用的嗎？”

藉著路燈的光，沈念初看清了它的模樣。

那是一個小巧的電子元件。

但對於用途，她並不知道。

沈念初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竊聽器是幹什麼用的吧？”

沈念初皺皺眉，又低頭看了那東西一眼，隨即反應過來，眸光震驚。

“你的意思，是說它是竊聽器？”

陳嘉魚點了點頭，“昨天我在我家一個玩偶的肚子裡發現的。”

沈念初滿臉的無法置信：“為什麼你家玩偶的肚子裡會有個竊聽器？”

“我不知道，”陳嘉魚的手指用力攥住那個電子元件，聲音低沉地敘述，“但是……那玩偶是在我住院期間，你媽媽來道歉後的第二天，一個陌生男人送來的。”

竊聽器、玩偶、你媽媽、第二天、送來……

這幾個字眼，迅速在沈念初的腦子裡被織成了一條脈絡。

她立即意識到了什麼，長睫掀起，視線隱含鋒芒地盯著陳嘉魚：“你懷疑這個竊聽器和我媽媽有關？！”

“……”

陳嘉魚沉默了兩秒，說：“我想不到第二個有這麼做的動機和手段的人。”

“不，不可能，”沈念初的第一反應是否認，她往後退了兩步，手也不受控制的緊捏起來，搖著頭，“我媽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陳嘉魚踏上前一步，看著她，“你不是說相信我嗎？”

“我沒有辦法相信這麼荒謬的事情。”沈念初深吸口氣，邊轉身邊說，“不好意思，我要先回去了，你冷靜一下……”

“該冷靜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