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頤年自從這天離開後一直沒有回來。
黎安落了個清靜,不過她沒有去上學,因為一直在酗酒,醉到分不清楚晝夜。
周頤年不在家,她也沒有需要躲避的人。
宋阮打過電話來詢問黎安情況,順便告訴黎安換了一位中文老師,是一位有白頭髮的老頭,蕭烈轉去專門教英文了。
黎安沒有同宋阮說過周頤年在北平成家的事情。
可壞事傳千里。
上次周頤年帶劉佳人氣黎安是在大庭廣眾下進行的,宋權又在銀行工作,想必是知道的,宋阮也一定清楚。
好在宋阮為人很有分寸。
有時候她總是心疼看著黎安,問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安安你還好嗎?
因為黎安的性子太過倔強又要強,宋阮生怕說錯什麼讓黎安誤會或者傷心。
最重要宋阮幫不上忙,她能幫的就是提出來去上學,想讓黎安和她一樣為撤退打下基礎。
黎安接電話的時候還醉著呢,耳朵聽宋阮八卦,腦海裡想要蒐羅蕭烈這麼個人,竟然只露出來個模糊的虛影,轉瞬記不起來了,甚至連那天教室裡發生的事情黎安也沒記起來。
直到電話那頭的宋阮聽見輕微的鼾聲,黎安竟然睡著了?
宋阮扶額結束通話電話,她沒有生氣,只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幫助黎安,周頤年太強大了,她們這些平民在周頤年面前如同螻蟻,也許還沒等翻身就被周頤年一直手指給碾死了。
次日一早,宋阮坐在教室裡想著,準備曠掉下午的醫護課去看看黎安。
就在這時講臺上的老師剛剛走進來,宋阮身邊跟著悄咪咪靠過來一個人。
宋阮滿臉驚訝轉頭,看清人臉後有些哭笑不得。
黎安身上的宿醉味道殘留濃郁,儘管她噴了香水,可宿醉的酒味是遮蓋不掉的,她的人還有些蒙,歪著頭,身體有氣無力靠在宋阮身上,像一個沒有骨頭的小動物。
宋阮微笑看她,眼中流露著心疼小聲說:“這老師只顧著講課,不會找你彆扭,實在難受你就趴在桌子上,我拿書給你擋著,中午帶你去喝醒酒湯。”
黎安很多天沒有正經吃飯,聽見宋阮這樣說她露出個小孩子才有的憨憨表情,滿足的回應宋阮一個甜甜的笑容,“好。”
老師在講臺上講得唾沫橫飛,時不時推推黑色框邊兒的大眼鏡,從上眼鏡框露出渾濁雙眼掃射大家,然後可能啥也沒看見又接著講課。
黎安因為有了宋阮在身邊睡的格外安心,呼呼的,可香了,還打起了輕微的鼾聲,好在只有宋阮能聽見。
一上午的課程過得快,下課的時候宋阮看到黎安小臉蛋睡得紅撲撲的,沒忍心叫醒她。
她猜測黎安一定很多天沒有睡過安穩覺了,每次打電話黎安都接,還都是醉醺醺的聲音,照理休息好了,按照黎安那麼個喝法,睡下去總會有接不到電話的時候。
宋阮想去買飯過來,又怕走開了會惹什麼麻煩,不過繼而她想到周頤年安排給黎安的保鏢可能隨身跟著,她便稍稍安心一些,急匆匆離開了,想要速去速回。
黎安醒來的時候是被一盆涼水從頭上澆醒的。
九月天氣,穎城的空氣已經變冷了,她這樣突兀的睡又突兀的被澆涼水,讓她從骨頭縫裡冒起了陣陣涼氣。
她當即打了個冷戰,後知後覺暈乎乎抬起了頭。
眼前站著以秦雪為首,身邊還有其餘四位女同學,她們五人紛紛雙手抱胸,全部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看著黎安。
除了黎安,連同宋阮在內每個人穿的都是大學生裝。
女生是藍色綢布上衣,黑色到腳踝長度的裙子,男生是白襯衫,黑藍色布褲子。
開學那天例外,此後很少有人穿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