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比真正地瞭解一個人的本性還要困難的事情。每個人的善、惡程度不同,本性與外表也是不統一的。有的人外貌溫良卻行為奸詐,有的人情態恭謙卻心懷欺騙,有的人看上去很勇敢而實際上卻很怯懦,有的人似乎已竭盡全力但實際上卻另有圖謀。”
孟臨冬的說辭並沒有讓海無羨完全相信,打聽出了孟臨冬在京城有處收集訊息的店鋪,就讓孟臨冬帶著丁瑤這個小丫頭先去京城安置,隨後再趕回來與他謀劃追捕越獄逃犯的捕捉。
在送走孟臨冬跟小丫頭後,汴梁發生了一些了令人奇怪的事情,俗話說的好“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平日裡熱熱鬧鬧的汴梁市集突然變的有些冷清,偶爾出現一兩行人也是火急火燎的奔波。
海無羨初到汴梁時,城內民風活潑恣肆,勾欄瓦舍隨處可見,商鋪酒樓鱗次櫛比,達官貴人流連於花衢柳巷,富商巨賈絃歌在茶坊酒肆,就連市民百姓也大多養花溜鳥,醉心於安泰與歡樂。比起此時的場景來,不知道熱鬧多少倍。
好不容易攔下個路人問清緣由,卻讓海無羨眉頭一皺。
汴梁城內水系非常發達,四條河織就了開封水城。城中河流密佈,連街銜巷,舟楫往來。汴河、蔡河、金水河、五丈河四條水系分東南西北四方而流
就在今日清晨,河中打撈上來了幾具孩童的屍體,據說是前段時間在水中游玩,惹怒了河神老爺,河神老爺就將這幾個冒犯他的孩童溺死在河中。現在汴梁城內家中有孩童的都被自家父母鎖在家裡,家裡沒孩童的也都閉門不出,生怕惹怒了河神老爺。唯有些地痞混子不怕事,跑去衙門看熱鬧!
“朕念赤子,旰食宵衣,言之令長,撫養惠綏。
政存三異,道在七絲,驅雞為理,留犢為規。
寬猛得所,風俗可移,無令侵削,無使瘡痍。
下民易虐,上天難欺,賦輿是切,軍國是資。
朕之爵賞,固不逾時,爾俸爾祿,民膏民脂。
為民父母,莫不仁慈,勉爾為戒,體朕深思。”
府衙坐堂理事北向的銘文二十四句,即抬頭可見,以提醒其秉公辦事,若徇私枉法,天理不容。
聽過孟臨冬說完鐵徵沙的計劃,海無羨便打算去向鐵梨花辭行,回到客棧找不到鐵梨花,海無羨就覺得她可能因發生“河神懲戒”的事情會出現在府衙。果然,海無羨走到府衙後就看見鐵梨花在府衙大堂,卻沒想到嚴崇居然也在。
嚴崇也是剛到汴梁的,因為在客棧找不到海無羨,便跟著鐵梨花來到府衙檢視讓汴梁百姓恐慌的“河神懲戒”。
“回大人,死者面色微赤,口、鼻內有泥水沫,肚內有水,腹肚微脹,是渰水身死。”一名仵作模樣的人對縣丞說道。
“這麼說來,這幾名孩童乃溺水而亡,並非如同坊間傳言那般?”縣丞問道。
“回大人,幾名死者腳著鞋,鞋內各有沙泥,口、鼻內有水沫及些小淡色血汙,有搕擦損處,此是生前溺水之驗,並未如坊間傳言那般神鬼之說或他人拋屍跡象。”仵作繼續回道。
“趙捕快,去張貼告示,幾名被害人乃意外落水並非他人所害,切莫妖言惑眾,驚嚇汴梁百姓。”縣丞轉身對趙姓捕快下令道。
“諾。”趙姓捕快抱拳領命道。
鐵梨花、嚴崇二人見此案並無他殺的跡象,也向縣丞抱拳辭別。
鐵梨花已經從嚴崇那裡聽聞要追尋陸北遊,她沒想到會將海無羨這種入過刑獄之人,會被特招為鎮撫司的捕頭,這讓她有些起疑。無論怎麼追問嚴崇,嚴崇一直沒說什麼有用的,只是告訴她,這是上面的意思。鐵梨花正準備找海無羨問問,就看見府衙外面圍觀的海無羨。
“海兄,借一步說話。”未等鐵梨花開口,嚴崇就拉著海無羨遠離了鐵梨花幾步。
嚴崇悄聲向海無羨尋問:“海兄是師傅的暗棋?”
“怎麼會這麼問?”海無羨皺了下眉。
“這是朝廷給你的鎮撫司令牌。”嚴崇將令牌交給對方。
看到令牌,海無羨輕嘆一口氣,小皇帝怎麼這麼著急?本來敵明我暗,是接近他們的最好機會,自己一旦成為官府中人,那些個犯人可就藏的更深了。
“任務呢?陛下不單單只是下令我為鎮撫司捕頭吧?”
嚴崇聽道海無羨反問他,就知道對方預設是自己師傅的後手了。所以也不多問,立馬回道:“的確,上面的任務是讓我們跟蹤陸北遊。”
“陸北遊?跟他有什麼關係?”
“海兄,師傅的計劃我不過問,陸北遊是上面下令的,私下我查過,好像是逃犯陸南行當年偷了什麼東西,朝廷還沒有追回來。”
“哦?”海無羨挑眉道。
“喂!你們說夠了沒?一直神神秘秘的。嚴師兄,不是要去追路北遊嗎?你們倆個再說下去,那王八蛋可就逃到天涯海角了!”鐵梨花見二人專門避著自己,在那偷偷摸摸地交談。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追?往那裡追?還不是你大大咧咧地驚動了對方?”海無羨被她打斷話語,故意諷刺道。
“你....”鐵梨花無話可說,確實是自己太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