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回來,他忙說:“墨姑娘,我沒事了,我們還是趁夜走吧。”
我還沒回答,就被何雲憂搶了話頭,他挑眉抱臂,頗有一種狗仗人勢的感覺:“‘墨姑娘’?阿永,這樣叫恩人,生分了吧?”
江之永踧踖道:“那……我該如何稱呼?”
何雲憂攬住江之永的脖子,神秘道:“叫‘泠哥’,懂?”
江之永不可思議道:“‘哥’?可這不符合禮數吧?一來墨姑娘身為女子,二來她又年齡最小……”
何雲憂笑裡藏刀:“哦?不叫?”
江之永配合著:“好的,壯士,我叫。”
趁他們說話期間,我己經生好了火,轉身添柴時,只見兩個大*在身後憨笑著,齊聲大叫:“泠哥好!”
我的眉毛登時抖了三抖。
何雲憂!夠聰明的啊,知道江之永是有禮之人,他做何事我都不好不答應,於是故意拉著他一起叫我這個。
我有意忽略何雲憂,只看著江之永道:“你現在真沒事了?”
“真的一點事都沒了,我們快上路吧。”
“不忙,先就地好生休息一夜。我守著。”
“你守夜!”何雲憂驚訝道,“泠哥,你是不是不把我們男人放眼裡?”
“不是,”我淡淡道,“我們幾個人中只有我會法術,當然我守夜最佳。”
“不行!”何雲憂急得幾乎跳起來,“我來守,有危險第一個喊醒你不就行了?”
我剛要答話,江之永就拱手道:“墨……泠哥,我想我可以……”
“哎——你們爭個什麼?”朱簡兮在那邊嚷道,“我常年打仗,夜間就沒怎麼合過眼,我來!”
“誒誒誒,都別爭了!跟玩似的,”銷其雷道,“你們輪流守著不就行了?”
“‘你們’?那你呢?”何雲憂第一個不同意。
“睡覺嘍,有睡覺這麼好的差事,當然……誰又打我!”
只見小醋王眯著眼,甩著爪子道:“小點聲,吵死了!”翻了個身繼續睡了。原來在生火之前藥勁就已經過了,它們現在只是在睡覺。
小尾巴在小醋王轉身後,立刻熊抱住它,照臉就親,便親還邊唸唸有詞:“夫人……”小醋王一個後腿就踢開它:“好惡心!”
眾人笑了。
秋以茹趁此時道:“既然都爭著守夜,那大家不如別睡了,我們聊一晚上吧。”
“好——”
只有銷其雷撇著嘴:“不好!”聲音很小,被壓住了。
天公作美,月亮雖不圓,卻皎潔得很。星星幾乎佈滿了整個天空,像綴在墨藍色絲綢上的珍珠,璀璨奪目。倏爾,幾顆流星劃過,更給夜色增添了幾分趣味。
夜過三更,眾人紛紛睡去,只有我,還強睜著眼。
突然,眼前閃過一個身影!
我一個激靈,立馬起身,四下檢視,卻沒有任何蹤跡。
難道是我恍惚了?
退回到原位,無意間低頭,一個女子的臉在眼前顯現!神情悲慼,張嘴就喊:“我冤啊——”聲調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我再定睛看時,人臉卻消失了,一切如常。
一陣清風吹來,我再無睏意,又添了幾把柴,就這樣捱到了天亮。
快黎明時,朱簡兮突然說:“我幫你!”
“不用……”我以為她要幫我繼續守著,便扭頭回答,可話一出口就被我截斷嚥了下去,因為,朱簡兮根本就沒有醒!
此時,清脆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地響了起來,由遠及近,在如此幽靜的環境中竟顯出幾分詭異。我警惕地站起轉身,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女子甜美地笑著。她梳著精緻的垂鬟分肖髻,身著水碧色的齊胸襦裙,款款而來,搖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