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茅大海趕緊連連點頭,隨後嘴一撇:“老大,這麼說起來,這雪人比咱聰明啊,它一個照面就能知道魁首厲害。我們倆前天好像沒看出來……”
“你給我閉嘴。”周令時再一次抬手,還沒打下去,茅大海就抱著腦袋不說話了。
周令時訕訕地縮回手,衝林朔笑了笑:“魁首,雪人昨晚被您這麼一嚇,這趟咱是沒事兒了,可以後您這一走,咱哥倆日子就不好過了,這東西記仇啊。”
“這麼說起來。”林朔淡淡說道,“你周令時這輩子就待在這兒,不走了?”
林朔這句話剛落下,周令時神情一怔,馬上就領會了林朔的話外之音。
這漢子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對著林朔連連磕頭:“謝魁首恩典!謝魁首恩典!”
旁邊茅大海摸著光頭,一臉不解。
周令時磕了兩個頭,這才記起來自己這笨兄弟,一記手刀砍在了茅大海的膝彎,讓這漢子也跪了下來:“還不謝恩!”
“謝……謝魁首。”茅大海陪著笑磕了個頭,然後扭頭對周令時輕聲問道,“老大,咱在謝什麼啊?”
“蠢貨,你還不明白嗎,魁首這是要帶我們離開這兒!”
“可我們要是離開了,那幫兄弟怎麼辦呢?”茅大海摸著自己的光頭,“這群小子沒什麼能耐,咱要是走了,他們還不活活餓死在這裡?”
話說到這兒,林朔算是看出來了。
這哥倆,在自己面前唱雙簧呢。
這時候曹餘生從帳篷裡走出來,看著在林朔面前跪著的兩人,淡淡說道:“你們倆,在這兒偷獵確實屈才了,演戲去多好?”
“魁首!謀主!”周令時站了起來,衝林朔和曹餘生抱了抱拳,“不是我周令時貪心不足,當年帶那群兄弟出來,我在他們爹孃面前發過誓,有我周令時一口吃的,他們就餓不死。
現如今我周令時沒能耐,白首飛屍那事兒一出,人已經沒了一半了。
這剩下的一半人,我真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
“周令時!”曹餘生眼睛瞪得滾圓,“啪”地一聲,就把自己手裡的紫砂壺摔了。
曹餘生這一發火,周令時這剛站起來的人,馬上又跪下了。
不過他這次跪,不是之前跟林朔五體投地那種,而是單膝跪著,上半身挺得筆直,看著曹餘生。
那意思很明白,彼此之間的身份差距,他認,但是目前這事兒,他要說法。
曹餘生沉著臉,指了指林朔:“周令時,你睜大的狗眼,好好給我看清楚!
這是我們獵門的魁首,他一個唾沫星子,就能淹了你師傅家的三寸門檻。
今天他既然想抬舉你,你周令時再賤的命,也就算在這世上立住咯。
十幾個人破事兒,你還有臉跟他提?
你是覺得他想不到呢,還是覺得他做事只做一半?
自作聰明!”
曹餘生這番話說完,周令時恍然大悟,心想真是沒白替這位謀主大人背了一天的箱子。
這是在提點自己呢!
他跪著轉了個身,對著林朔一個頭磕下去,低聲說道:“魁首,屬下知錯了。”
林朔搖了搖頭:“這順杆爬的速度是真快。這兩句話功夫,就變成屬下了。”
“那是您老人家疼我!”周令時抬頭道。
“別高興得太早。”林朔淡淡說道,“這事兒還沒完呢,活著出去再說吧。”
“哎!”
“你這動不動就跪下來的毛病,要改。現在是新時代了,以後有事兒說事兒,別使那麼大身段。”
“好咧!”
“雪人的事兒,我感覺還沒完,接下來的路上,都小心著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