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淵自然不知道崔昂在自己的皇宮之中宣佈了怎樣的話,也不知道越來越近的天災將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墜落,不過就算知道他也絕不會將注意放在這些事情上面。現在的嚴淵一心全都撲在了找回自己記憶這件事情上面,他知道自己缺少的那一部分記憶對他自己十分重要,這種不完整的感覺讓他無比難受,他的內心有一個聲音不斷催促著他前往目的地,不斷催促著他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變回一個完整的存在。
他到底為什麼會站在這裡?
他如今的處境為什麼和他當初所計劃的不一樣?
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切的謎底究竟是什麼?
他捂著自己彷彿要裂開的大腦,瘋了一樣地想要追逐著自己失去的東西!不過這種疼痛已經變得轉瞬即逝,他的身子微微一晃便再度穩住,並繼續朝著自己心中所渴望的方向一步步踏去!
這種心中的執念,甚至就連他那彷彿天道詛咒般的迷路也能拒絕。
不過,就在這一次疼痛消逝之後,他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同時猛然轉身看向了自己的身後。
劉良平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百貌神捕倒是沒有緊緊地跟在嚴淵身後,他相當慎重地保持了一段距離,也多虧這個決定,他才沒有順勢撞到忽然停下腳步轉身過來的嚴淵,不過依舊被嚴淵突兀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他抹了抹自己的額頭,然後再度露出了自己不卑不亢的溫和笑容:“怎麼了,閣下?”
“你知道我是誰吧?”
“當然,當年名動天下的異客嚴崚山,我雖然沒有親歷過閣下的時代,但是紙質資料還是閱讀過的。”劉良平點點頭,“當然,閣下若是想問你這具身軀是誰的,我同樣也能回答。”
“我沒問這個。”嚴淵擺擺手,然後眯起眼睛問道:“那你對我當年的生平經歷瞭解多少?”
“啊?”劉良平愣了愣,然後想了想,老老實實地點頭回答道:“知道一些,但僅限於我們六扇門存有的資料。”
“那你知道我身邊有一個叫做榮兒的女孩嗎?”嚴淵盯著他,十分嚴肅地問道:“我不知道她的全名,只知道她的名字裡有一個榮字。”
“榮兒?”劉良平微微皺起了眉頭,他開始回憶起自己腦海中關於異客嚴崚山的資料,老實說關於嚴崚山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多,畢竟當他成年進入六扇門的時候,嚴崚山已經銷聲匿跡很多很多年了,他這一代的人能知道曾經有一位異客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他能知道嚴崚山的生平故事,已經是多虧了他的職業需求了——要不是為了精研易容術,他多半不可能主動閱讀那麼多前輩的故事。可是,劉良平幾乎可以確認在自己閱讀過的資料之中,嚴崚山身邊從來不存在名字裡帶有榮字的女子!他沉思良久,最終遺憾地搖了搖頭:“抱歉,我並不知道這樣一個人。我們六扇門的
資料並不全面,對於很多天階修士的故事經歷,我們是無法完全瞭解的。”
“嘁,好吧。”嚴淵嘆了一口氣,接著重新轉回了身子,喃喃自語道:“果然還是得去一趟啊。”
“閣下究竟打算去哪?”
“喏,沒多遠了。”嚴淵伸出手來指向某個方向,那是位於京城較為偏遠的一部分,在這個人來人往的城市裡也顯得有些冷清的地方,“我內心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我要找的東西全都在那裡了……那裡是什麼地方,知道嗎?”
“……”劉良平微微沉默,良久才緩緩說道:“陵園,百家陵園。”
嚴淵抿起了嘴,他多多少少已經猜到了這個事實,或者說,當年的故人能活到如今的,約莫也就幾個如今還是天階的老友老夥計老對手了。他並沒有在意這件事情,甚至還勉強地笑笑,自嘲道:“起碼不是亂墳崗,挺好的。”
劉良平沒有接話,他默默地看著眼前的嚴淵,開始評估對方此時的心情和想法。
他和嚴淵不同,在接下這個任務之前,劉良平已經從皇帝陛下那裡聽到了離歌完整的佈局了,也就是說,他比這座城市裡絕大多數人都要理解嚴淵的重要性!
最後的人造之神響應了天災之名,身負天道的詛咒,成為了一切文明、一切生物的大敵!祂不僅僅吞噬生命,吞噬靈魂,更是以氣運為食,以一種極為恐怖的速度不斷變強著。之前嚴淵的兩次遇襲,從某個角度來說也是因為他手握著紫微,攜帶著這一件先天靈寶大部分的國之氣運,這份氣運對於殺戮之神來說簡直就是大補之品!所以,祂才會讓嚴淵兩次見到天災墜落!(當然,第一次祂更多是被羅達契提前做好的準備吸引過來的)